等三天的法会结束,林舒、长寂与青鹤在罗天宫不见元昭,便回浴桑岛瞧瞧。果然看到某人正在日令宫背抄经典,外边的廊檐下还有个异域侍童在打坐。蛷
当得知是西天护法阿荼伽的族弟,林舒与青鹤惊喜万分,童心未泯地蹲在他身前不停怂恿他恢复真身。
万物生灵的幼崽外貌可爱,萌得犯规,她们很想瞅瞅小金鹏的雏鸟模样。阿鲁看着俩仙侍姐姐,然后提出条件,欲看真身,须背抄经文一百遍方可如愿。
林舒、青鹤的笑脸顿时敛起:
“”
这是神君用分身变出来的小孩吧背抄经典已经成了执念
和她俩的无忧无虑相比,殿内的长寂则一脸落寞地向元昭辞行。此番去法会听讲经典,她很意外地看到自己昔日追随的那位佛子的知交也在随行之列。
一时没忍住,她向对方问了那位佛子的下落,然后得知对方已寂灭多年了。蛷
涅槃尚有重生的机缘,而寂灭,原本有灭生死之患获得安稳宁静之意。但事至今日已转为另一层意思,便是消散归尘再无往生的可能,也算宁静安稳了。
当年是长寂自己答应随道尊离开,犹记得那位佛子说过,你我终会重逢。
他失信了,可这能怪谁呢
要不是她当年妖性难除,在西天梵境如坐针毡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亦不至于连对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骤闻噩耗,痛不欲生倒不至于,心底隐隐泛起伤感让她生出离别之意,想要重走一遍她与佛子当年入世修行路过的地方。
元昭当年也说过,只要她和沁罗心生去意,但说无妨,必定成全。
她是信守承诺的人,一言九鼎。蛷
离别前,跟沁罗的待遇一样,长寂须以真身与元昭重新订立契约。一旦长寂出现意外,她的真身将自动返回元昭的手里。
长寂、沁罗一个是妖器,一个魔器,任凭它们遗落三界的话绝对会被有心人利用,祸害苍生。
“你跟沁罗不同,沁罗本是仙元铸造的法器。就算她将来身殒,若生前攒够功德又机缘巧合的话,或能涅槃重生。”元昭提醒长寂,“你不同,你乃器灵”
是莲台闻法,由佛子注入功德自然生化的器灵,一旦遇险殒落便是真正的寂灭,再无往生复活的可能。
除非她还有那个福气,遇到一位慈悲为怀的佛子。
元昭是个随和的主君,但绝对不是仁义多情的主君,她没有那位佛子的悲悯和耐性。
以前在灵丘时或许有,因为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的人生是真的。蛷
连带着对自己造的傀儡生出怜悯之情,想让它们获是人心,修得人性凝塑灵元。如今她自己的人生俱为虚妄,往日的悲悯成了笑话,当然不会自寻烦恼。
若长寂变回真身,将来只能成为她珍宝殿里摆着的一张箜篌。
所以,她希望长寂慎重考虑,留下来或许没什么意思,但至少能保持人身天长地久。当然,长寂此番离开也未必会遭遇不测,元昭并未开天眼观其命途。
她只是提醒长寂,在外边要面对各种变故,要做最坏的心理准备罢了。
明知前路充满各种未知的危险,长寂依旧求去。
元昭丝毫不意外她的选择,说实话,换作自己,若无神职的牵绊早就离开九重天了。三界那么大,她难道就不想到处看看死不可怕,行尸走肉才无趣。
等确定罗天宫稳固之后,她将来也会离开九重天在三界游历,长寂、沁罗只是比她早行一步。蛷
于是爽快应允,当晚设宴饯行。
林舒在饯行宴上才知道长寂明天要离开了,顿时满脸惊愕不解。连连追问长寂是身为仙僚的自己做错了什么抑或是老乡在背地里苛责她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导致两名心腹仙侍接连离开,老乡这是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犯了众怒
“人各有志,你们能找到心中所求,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面对林舒隐晦的质疑,元昭泰然一笑,朝长寂举杯,“缘聚缘散,无论你人在何方,盼君无恙。”
“谢神君。”长寂同举回敬,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宴后,林舒依依不舍地跟着长寂转了一晚,一边帮忙收拾行装,一边力劝放弃远行。青鹤则跟着元昭回到山巅的日令宫,和阿鲁坐在案前询问个中因由。
以后长寂对神君有什么误会。蛷
“没误会,她是故人已逝,想要重返旧路缅怀故人,与我无关。”元昭解释道。
“可这么一来,您身边除了林舒便只剩下一名侍童,侍候的人单薄了些。”青鹤忧道。
“无妨,”元昭歪靠引枕,眼望雅室的门外一派轻闲,“万般皆空,唯业随身。迟早都是一个人,总要习惯的。你莫要自作主张辞了职务回来,我不需任何人作伴。
想想那少师伯都,我为何如此厌憎于他。”
若他识趣,放下前尘离她远点儿,或许偶遇时还能互相调侃几句。如今闹成这样,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