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舒还是有点小机灵的。出去一趟,果然带回两位神君前往圣德殿但无功而返的消息。
可殿里发生何事,琉光上仙怎样了,无人知晓。
反正,元成真君、普化仙君和圣德真君的口径一致,说琉光仙子入澄心境淬炼心性,驱除心魔。并没说她是犯错受罚入境,给足她脸面。
对外界而言,自愿或被迫,唯有三位真君和琉光仙子本人清楚。
圣德殿的仙官、仙娥是不会对外透露任何消息的,除了人口简单难洗嫌疑之外。无论是谁,只消被圣德真君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瞅一下即刻会心虚脚软。
是以,根本没有仙侍敢顶风作案向外透露圣德殿的任何八卦。
多年以来,凡在圣德殿发生的事外间的人全靠猜的。
“东东,”林舒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仙果屁颠屁颠地来到揽星阁,怂恿懒出天际的老乡,“圣德真君不是你们灵山一脉的神仙吗要不你去问问”
十分意外地,她听到不少仙娥夸赞琉光仙子是个貌美心善的女仙。
还说对方入澄心境肯定是自愿的,大概是发现自己有心魔,一心想清除才去了圣德殿。觉悟颇高,实乃众仙典范。
听得她怀疑人生,觉得大家伙谈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可真逗”元昭捏过一枚果子咬了口,一边无情吐槽,“那地方谁敢去啊告诉你,吃瓜归吃瓜,离那地方远点儿,要是哪天栽在圣德殿我绝不救你。”
直接当她死了,不操心。
“你不是他师妹吗”林舒不满地盘腿,怀抱果盘自己吃。
“爱之深责之切,懂不懂他对我只会比外人更严厉。”往事不堪回首,十方鼎里的炼器材料仅破了无量分之一,元昭实在不愿多提灵山一脉的师兄们。
她理解师兄们的拳拳关爱,可这份爱太沉重,她背不动。
一听这话便知道她吃过亏,连横行无忌的老乡都怕他。那算了,林舒彻底死了打探圣德殿八卦消息的心思。
“这果子好多呀”她瞅着怀里抱着的果盘,想到外边源源不断送来的各种果品,头疼万分,“东东,我把它们制成果脯带走好不好我怕到了浴桑岛没得吃了。”
她没去过浴桑岛,不知岛上盛产什么。长寂、沁罗和青君、红药忙着修葺宫殿,根本没工夫听她问东问西。
便想着有备无患,省得将来嘴馋吃不上。
到了天上,那么多的珍馐美味,奇珍异果,她实在不想再吃空气。
“随你,”元昭闭着眼品尝果子的清甜,一边倾听漫漫云海上飘来的嘹亮鹤鸣,一边闲聊,“对了,你为何不吃桃子你以前不是挺爱吃的吗”
桃酒,桃脯,桃花茶等等。如今倒好,连问都不问了。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忆起前尘,林舒悔恨万分,“我早该听你的,不该与凡人有太多牵扯”
这不,她死后,那小黄雀如愿以偿得到东东赐予功法,成了自己的师父。
后来去了灵界,昔日的师徒俩斗得你死我活,还把林舒暗中心仪的男修全家害惨了。害她不得不与对方撇清干系,独自踏上前路艰险与坎坷的仙途。
小黄雀临死前悔过,说起两人似乎是因桃子而结缘,把林舒膈应得从此戒桃了。
“真可怜,”元昭揶揄道,“本想让你们种出一座桃花岛的。”
“梨花岛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桃花岛俗不俗啊”换个界域换一种环境嘛,拒绝俗套,“绿化之事交给我,反正你是口动手不动,我给你弄个菜岛如何”
自给自足,不施不惠。
“随你。”元昭微哂。
“既是岛,那里靠海吗六重天有海”林舒表示不解,“如果有海,那海虾的味道也不错。”
她要做虾片,做醉蟹等。
“有空多看看天界的〈广物集〉,省得贻笑大方。”元昭没好气道。
天上哪有海只有天河。天河在诸天循环,不落于地。河里确有鱼虾,凡心未尽的神仙们多半拿它们作解馋的零嘴。
尤其是在天河之畔练兵的天兵天将们,几乎日日食河鲜。
得知有河有虾,林舒心安了,随便元昭调侃揶揄也不生气。她不理解老乡的餐风饮露,不食烟火;老乡亦不理解她为何对口腹之欲念念不忘,无法舍弃。
各有其乐,互相尊重嘛。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畅想未来的岁月静好时,微阖双目的元昭突然眉头一蹙,道
“去开门,有客到。”
老乡触觉敏锐,不以为怪,“谁呀”林舒好奇地放下果盘。
“旧识。”元昭懒得介绍。
无事一身轻,心情舒畅的她很乐意听一听那憨憨的来意。听他脚步沉重,气喘吁吁,八成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来,但又不得不来。
毕竟灵山不能施术登顶,要步行上山,难为他了。
半晌之后,访客在殿里的庭院缓了缓气,这才随林舒登上揽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