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气她俩飞升是劫满所致,可那伯琴确实杀人了
还是那句话,道理她都懂,只是放不下。
她的人被杀,由于主从三人同晋上界就不得不放下前世的杀身之怨,她憋屈能飞升固然好,倘若没有飞升呢倘若灰飞烟灭了呢她俩岂非死得冤枉
她俩技不如人,她的实力赢他是绰绰有余,哪有让凶手逍遥法外的道理
让她生气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伯琴居然为了阻止她跳入业火取人性命谁给他的胆子他修的什么道道心何在
更可恨的是,他这条命曾被自己所救
阿爹和师尊说得对,她就不该滥发好心,看她救的什么人啊救了俩人面兽心的夫妻,祸害自身
愈想愈气,怄心不已。
“你俩不必多虑,我虽有气,亦知轻重。”元昭按下脾气,揉揉眉心,尽量散去满身的杀意,“只是想不通,他为救一人不惜杀两人,心里怎么想的”
由此可见,他修习的是唯心之道,而非体恤众生之苦的道。
“咱们与他本非同道中人,”红药抬眸,“如何能知那种人的想法”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青鹤亦劝,“命丧他手,此仇由我俩牢记足矣。望殿下放下前尘恩怨,安心修行,莫让老主公忧心。”
老主公居然是道君,身为他老人家的独苗,断不能与前尘仇怨痴缠不休。
若有差池,三人苦修千百年的功德、功力岂不白费了
她的话让元昭顿了下,轻缓放下搓眉心的手,望一眼平滑的案面沉默片刻,方道
“你俩说得对,既是前尘,不仅我该放下,你俩也该放下复得自在。难怪阿爹和师尊都说我凡心重,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她忘了,二人追随自己三生三世,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观念已深刻骨髓。伯琴杀二人确实等于狠狠打了她的脸,细想想,这的确是她生气的原因之一。
她若放不下,青鹤、红药保不齐就去为主分忧,到下界诛杀伯琴了。伯琴的下场如何不重要,却会害了她们俩违反天规重坠尘世。
届时,她这始作俑者又该如何自处
青鹤的脸上虽看不出情绪的波动,红药却是明确表露出对上界的生活充满向往和热情,她岂能为了自己的面子让二人铤而走险
“罢了,”元昭望向殿外,,“权当我上辈子欠他三条命,你俩心里莫要怪我不为你们出头”
“属下不敢”青鹤、红药忙离席行礼,“殿下难得与老主公团聚,且家主夫人亦在上界。一家团聚,苦尽甘来,属下等高兴还来不及呢。”
况且,她俩也获得莫大的好处,得道成仙了。
“好了,”元昭隔空扶起二人,“这儿就咱们三个,以后不必行此大礼。你俩既知我爹的安排,作何感想去与不去都随你们。”
倘若不接受阿爹的好意,有她在,三人再不济也能混个自在清闲。
“殿下何去何从”青鹤问出两人最关心的。
“遵师命,十日后前往一重天的太炎宫司日神之责。”元昭手肘搁在案面,右手百无聊赖地托着腮,“让分身携业下界除魔,放心,有太古和诸神器随行。
你俩就不必跟去了,安心找地方好好修行去。”
既知道君就是老主公,日主娘娘是殿下的下界之母,上界的亲亲师尊,俩下属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您身边无人伺候啊”红药探头探脑,猛瞧着殿外的门口,“我一进殿门便留意外边,一直看不到仙娥、仙侍的身影”
没道理啊,堂堂道君之女身边竟无一人伺候,像什么话
“满打满算,本座修行至今三百多岁,就你俩还担心我生活不能自理。”感觉像个废物,元昭无语道,“我爹好歹是上界有身份地位的神仙,岂会亏待于我”
殿中无侍,意味着阿爹认为她能自理。毕竟他独居太华洞千秋万载,门人弟子无数,身边不也有人伺候果然是亲爹,他的一切杂务自有弟子服其劳。
却让独苗的她自力更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罢了,我喜静。”对于日常,元昭向来要求不高,“说实话,跟我爹同住一处压力山大。等将来有机会我得搬出去,届时你俩便可随时回来,无所顾忌”
至少晚归不必找借口,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结识谁便结识谁,畅快自在。
要是长居阿爹的灵山,她很快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一夜畅谈,三人的归属从此定下。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成为老主公的徒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青鹤亦忍不住嘴角噙笑。红药就更别提了,一整晚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可见兴奋之情。
这一幕,元昭尽收眼底,刚才强压心底的郁气不知何时消散一空。
只要各得其所,日子悠闲惬意,面子不面子的不值一提,只是便宜那凶手了。
虽然殿下说不必人侍候,俩下属依旧想在分道扬镳之前为她收拾收拾。尤其是寝殿,看看她的衣物、佩饰等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