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离开灵曜宫后,元昭传讯焱清芷,让她给老乡准备一辆稳妥的马车。
并非真实的马匹,用灵符、或法术幻化出来的马跑得才快。用真实的马匹在三天之内能跑出大荒山脉就不错了,何况白帝城的地界。
老乡一场,她没想过要为难。
性情差异,话不投机各奔东西, 实属正常。
总之,吩咐焱清芷后,元昭不再关注林舒的情况。成年人了,凡事自有主张不必干涉。她什么时候走的也一概不知,专心查找改造上古灵宝性能的书籍。
原本,对混元镜的改造是削弱业火的威力。愿景是美好的, 操作起来根本无从下手。
那灭世业火是那么容易削弱的吗如果是,地心处就不用三件上古灵宝在镇压,外加一道由数位大能施法集结的封印来压制它的扩大了。
灭不了, 削不弱,那就只能从混元镜的容量方面来考虑。
把火吸入镜里达到削弱外界的火力,是不现实的。先不说它里边的空间有多大,能吸纳多少,就混元镜那怕死的抵触情绪就过不了关。
它若不愿,就算元昭是它主人也莫奈何。
况且,元昭没打算逼它牺牲,毕竟她也怕死,躲到这儿来就是为了避开仙云宗那群大善人。生怕将来不忍心看着他们祭天而出手相助,把自己送上绝路。
这种自我牺牲的奉献精神,身为过来人,她懂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千挑万拣,她竟选了这灭世的火山口。唉,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修修仙, 咋就这么难呢
搬是不可能搬的,这里是唯一没人跟她抢的地界。
倘若她把业火压制住,白帝城重现生机, 外来势力敢来摘桃子跟她抢地盘的话,站在道德高点的她完全不必多言,直接把对方灭了外人也不敢非议什么。
毕竟,此地是她开,此树是她栽,跟她抢那就拿命来。
当然,眼下想这些太遥远,她得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再憧憬美好的未来
大荒山脉高峰云集,大小不一,巍然耸立。除了神稷宫所在的主峰,隔壁另有数座侧峰、次峰,而青冥宫、药王宫、北斗宫、星月宫和武英殿各据一座。
其余山峰暂时无主,神武道的将士们基本都集中在武英殿,他们那位赭统领的居住地。
女君归位后,大家本以为从此要开始每天上朝议政的苦逼日子,叫苦连天。殊不知,那位女君归来后,只罚了赭百里一百棍就没下文了。
既无召见,也不见上朝听训。
更别说出来与臣下们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没动静比有动静更让人不安, 这不,受诸将所托,赭百里拎着三壶灵酿来到北靖的北斗宫打听消息。
“君上这三天没出过灵曜宫的大门,又没说要闭关。让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错。故委托百里前来问个原由,还望北君不吝赐教。”
两人修为相当,且对方是女君的近侍忠仆,赭百里不敢托大。
但来了才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众所周知,北靖真君、月华真君是一对夫妇,缘何分宫别居这偌大的北斗宫,居然就北靖一人在,比他那儿冷清多了。
“哎,既是同僚,谈什么赐教”北靖性情直爽,喝了一杯灵酿方说,“好酒啊主上虽不食五谷,偶尔吸风饮露不失雅趣。百里兄弟若不介怀那一百棍,不妨拎上几壶献与主上,你今天就不必跑我这北斗宫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更要常来才是。”赭百里自嘲道,“这酒乃门中灵谷所酿,难登大雅之堂,恐怕入不了君上的眼。”
女君可是从仙云宗出来的,仙云宗里要什么佳酿没有
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不愿对女君俯首称臣。她既无召,他乐得清静,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免得有讨好之嫌。
北靖哂然一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对方
“主上这几天在研究炼器之术,不知赭统领可知晓地心一事”
地心听到这两个字,赭百里心头微震,不动声色地问
“与那地心之火有关”
“正是,”北靖并不隐瞒,“虽然主上不明讲,能让她研究三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绝非易事。统领若有妙计,不妨言明与大家一起商讨,人多计谋广嘛。”
赭百里听罢,苦笑叹气道
“地心之火早有征兆,不怕北君笑话,我若有法子,天诏国又怎会灭亡”
他发现地心异常的时候,那里尚是一个空洞,里边除了高温,什么都没有。多年后,他重游旧地,地心已经烧起来了,那温度逼得一般修士难以靠近。
自知修为不足,那次之后他对这片土地彻底死了心,鲜少归来。
女君察觉异常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想要解决,恐怕不易。
当年他修至分神期时曾回过一趟,却发现自己已经进不去了。潜伏许久才发现,原来是几大仙门的宗主、掌门和圣君定期过来施法压制控制形势的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