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一代的皇子们逐渐长大,先封王的嫡长子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元昭虽是他的师父,奉的却是皇帝的命令。在她这儿,唯有皇命能拥有她的忠诚,而非任意一名皇子。
说白了,谁站得最高,她就听谁的。
当然,她更希望自己站得更高。无奈她发过毒誓,以血为约,对着那把太古剑。本来,她可以把誓言当屁放了,直到太古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上苍以灵异的方式告诉她,必须把发过的誓当一回事,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人啊,要有一颗敬畏的心,方能保持三观端正,以德服人。
皇帝一天不杀她,她就不能反。
元昭凭经验断定,姜皇后正在给她徒弟晋王的成长路上添砖加瓦,增加难度,这次被她破了。为免卷入夺嫡之争,京城她就不回了,留在东郊得过且过吧。
另外,夏五郎和廷尉司官吏到府里汇报女刺客一案时,与她分享了一则消息。南州附近一带出现野猪群,时常出没,把农户的庄稼破坏不少,损失惨得。
听到野猪二字,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主意。
匆匆进宫找陛下讨了一份恩赏,将南州附近的一片山林赏给她做养殖场,专门驯养野物。
野物,不仅仅是驯养野猪,狼、兔、鹿甚至养黑熊都可以,有那能耐的话。
永昌帝问她养野猪何用,她说天机不可泄露,权当养肥了做肉脯干粮。见她笑而不语,永昌帝不再追问,爽脆地拿笔在舆图上划出一大片丛林草原给她。
有了养殖场,负责驯养的不是平民,而是她的亲兵。
用亲兵养野猪,永昌帝懂了,她八成又有练兵计划。鉴于上次在天香楼遇刺,她身边的亲兵不能再少了。思及此,皇帝索性把上次的两千多亲兵归还于她。
如此大的阵仗,惊动朝臣,纷纷上书强烈抗议。
伍太尉已经一年多不上朝了,唯一向着东平巷的武将仅夏侯一人。在朝臣和东平巷之间,曲广平向来保持中立,平昌伯雷文忠也不在京城,无人帮她说话。
章含也不在了,众臣参她的次数倍增。
“众卿若能训出一支类似鹰卫的奇兵,朕也赐你们两千,绝不徇私。”永昌帝冷静道。
众臣先是呆了下,接着使出老一套,痛哭流涕地恳求皇帝收回圣命。
无奈,皇帝不听他们的。
永昌帝一直记得先帝的话,让她非急不出。
不出征,不代表不能训练奇兵,将她困于京中等于浪费人才。如今朝堂上,文官一大堆,武将有一半在外边保卫江山社稷,剩下几人在朝堂上少得可怜。
总之,此事就此定了。
不仅交还亲兵之权,永昌帝更允准她离京,前往南州考察地形。得知能离开,元昭和一干侍卫欢呼雀跃,如猛虎下山,即日启程南州。
队伍里,除了些许衣物和几天的干粮,多余之物一件不带。
出发前,她打听过,途中需经过几座山头,山上有山贼。缺少什么,直接上山讨要,顺便剿灭山匪为民除害。
她这一去就是两个月,来到自己的养殖场,亲自率领将士们的围猎野猪群。
不杀,按计划驯养着。饿了,粮食不足时可以宰了吃。当然,能留着尽量留着。亲兵回到她的手上,将来有可能重返战场,这些野物或许会救他们一命。
千里迢迢到南州养猪,刚回到她手里的亲兵原本不大乐意。直到听说养猪能救命,驯养的同时顺便锻炼自己的身手,一举两得,勉强同意。
况且,少阳君发话,说每隔两年换一批人到此值守。
这么一来,大家再无怨言。
养殖场的人和猪都要训练,日程表计划周详。另外辟出一块地让将士们种菜,万一粮草运不过来,至少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同时,她从少阳营带走一名男大夫,以后就留在养殖场了。
南州、燕塞与燕蜀国毗邻,燕蜀的邪门歪道甚多。为确保大家行事方便,她派东堂、金水等男卫与驻防接触,进城找官方登记在册,然后寻访民间大夫。
入乡随俗,本地有什么忌讳的习俗或毒物,本地人最清楚。何况对方是大夫,更为珍贵。
安排好一切,元昭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当地驻防和官方只知此处有个养殖场,却不知她本人亲至。重游儿时旧地,经过乔装打扮,身边带着洛雁、青鹤和两名男卫把南州城、燕塞城逛了一遍。
尤其那座住了几年的将军府,已经物是人非,成了官员的宅邸。
“阿雁,我记得那谁好像在南州当县令”时隔多年,元昭又忘了对方的名字,只记得他是个左右升不了职的倒霉蛋。
两名男卫被她支开,城外的亭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可以畅所欲言。
“那位忽左忽右的骑营校尉他在南州混得还行”洛雁也没把对方的名字记在心里,径自道,“吸取教训,为人处事变得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