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后生可畏,有了凤阁与夏五郎的加入,临到黄昏之时,霁月阁那边响起一阵欢呼。
很快,正在内室看书的元昭听到仆从的禀报,这次真的成了
果然,元日旺她,先帝为她取名元昭是有一定玄机的。
赏凡是参与建造的匠工,无论官家、民间的匠工,除了应有的报酬外一律加赏银二十两本来她想赏民间匠工一人一尊琉璃沙漏的。
后来一想,还是别了。
有些东西,不该他们持有的,得到了反而是件祸事,还是赏银子更划算。
如此大的喜事,身为主人家必须先睹为快。
有外男在,元昭让侍女给自己穿戴正式的衣冠,兴匆匆地前往霁月阁。
既然出来了,难免与凤阁、夏五郎畅饮一番,由五姊夫游长庚陪同。虽在公主府,她终究是女子,有家中男性长辈的陪同待客方能堵住外间的悠悠众口。
唐工等人在公主府享用了丰盛的夕食,领了赏赐,欢欢喜喜地各返各家团圆去了。
他们是本朝首批学会建造更衣室的匠工,不出意外,明天必定有人寻他们做事,为京中的贵人们建造气味芬芳的更衣之室。
唐工八成是进宫的,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正如刘太卜所言,今年果然是个好年节天佑武楚天佑百姓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如此一来,试图以“冬日无雪乃天生异象,恐为大凶之兆”为由,扣北月元昭一个“女子干政,祸国殃民”的罪名置她于死地的计划,恐要就此幻灭了。
“急什么”灯光昏暗摇曳的内室,一女子手支额角,微阖双眸,“今年才刚开始,有的是机会。”
瞧,大齐今年的冬雪前所未有的严峻,于腊月便开始下,一直到现在未停过。雪灾覆盖的面积甚为广阔,牲口和人口死伤无数,难民背井离乡惨不忍睹。
燕蜀从去年冬日开始,便一直深受疫情困扰。虽然都是一些过往发生过的疫情,治得好,但一波接一波的颇让人头疼。
其余的小国,要么洪水,要么雪崩,要么内战,各有各的天灾人祸,忙得焦头烂额。
作为四大国之一的桑兰国,倒是一派好景象。
其王子兰木奇得知武楚有嫁接改良种植之法,传讯母国,派遣深谙农桑之道的使臣前来交流经验。以至近年以来,桑兰国的农作物长势喜人,欣欣向荣。
为表感激之情,桑兰国每年向凤武进贡一大批米粮、丝织之物。期待两国能够一直维持友好,继续互助互利。
当然,桑兰国也并非清静的世外之地。虽无雪灾,却有洪水泛滥成灾,每年死于水灾的人不计其数。
今年更厉害,从上个月开始,桑兰国的南境便一直在下雨。
不仅淹了民宅,眼看还要耽搁全国一半地区的春耕,那可是祸国殃民的大事祭祀祈雨,请巫师扶乩请神,一应手段全用上,却丝毫看不到雨止的迹象。
桑兰国君为此事急得一病不起,兰木奇既为药王庄的半个弟子,理应回国救治父王。武楚君臣念在两国一向友好,兰木奇也曾救助过先帝,便放他走了。
各国皆不得安宁,武楚岂能置身事外就算没有,也必需制造几场灾难扣到某人头上。须知,能站到朝堂之上的女子极为罕见。
就算是元昭,也未必还能重返朝堂。
欲借天降异象置她于死地,必须在今年大做文章。灾祸年年有,今年有她在,这祸国殃民的根源非她莫属。
“她国公府人口不少,真的没人在外边经营铺子”女子闭目轻问,“赵太傅怎么说”
赵太傅,算是满朝文武最清醒,也是和她最有共识的同盟。
“赵大人说,当年有人试图利用商铺构陷定远侯府谋反,老国公夫人当机立断砍了所有商铺的经营。如今,他老人家在外边四处查找打探,实在找不出把柄。”
“那就造啊”女子略不耐,“他能找上本宫,难道就没办法给那些个余孽设几个局”
“殿下,庆王那位小王孙凤大人目光如炬,为了淮郡郡守贪墨一案四处查访。眼下他虽然回京了,据老大人所知,他还有人在明查暗访朝中大臣的底细”
此时构陷国公府,随时可能被凤大人盯上。
众所周知,庆王的这位王孙凤阁精明能干,为人又耿直,且与东平巷那位略有交情,焉知他会不会偏帮于她
“老大人的意思,让殿下千万要稍安勿躁,以静制动。”男子缓声劝道。
唉,女子叹了下,头疼地搓搓额角
“那孩子真的是,我堂堂凤氏子孙怎会与那妖女攀上交情没出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男子微笑道。
东平巷那位,在幼时模样一般,没想到长大之后竟如此出挑。要不是身上顶着克夫的恶名,不知惹来京中多少儿郎的争抢,只为博红颜一笑。
武功高强又怎样有武将之才又怎样终要许人的。
可惜了,血淋淋的几桩先例,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