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萧骏驰的地盘,自然来得快”拖雷不忍见阿甯尴尬。
“早不来,晚不来,偏我们入城了立刻就来好精密的引君入瓮,好熟悉的里应外合。”木华黎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时间这么严丝合缝,解释成巧合都没人信。
“怀疑我俩直说就是”阿宓赶到,难免忿然。这些天她为了洗脱嫌疑一直安分守己,哪想到阿甯这里还有个堵不上的漏洞。
“这孩子当初就不该要。我给林阡夫妇带去的烦恼,如今原原本本打回到自己的身上。”阿甯一边因为窝阔台的表现万念俱灰,一边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被军医诊治的亲骨肉。
木华黎看得出这为母则刚的真情流露,不禁叹惋,好端端的间谍人才就这么被毁了“同样是在宋盟扎根,长生天怎就能不为所动,你姐妹二人却不能”地脉较之天脉,终究个人能力不足
“呵,我们埋伏在不同的人身边,条件不同,境遇不同,如何能够并论”阿宓向来敢顶撞木华黎,尤其是这种必须出头的处境,“就好比此刻,敌军已兵临城下,博尔忽能传信,速不台为何就不能”
“混账速不台只是没遇上”木华黎心念一动。
“你倒是会给他找借口,是打心底里信任他吧可据说宣化城下他想都不想就去救林阡,私底下还说什么有林阡在他的刀法永远天下第二,木华黎,你怎不疑他是新转魄”阿宓说着说着,便被白衣谋士从后打晕了过去。寒风凛冽,正坚持在十里外巡防的速不台连打几个喷嚏。
“勠力同心才得到这城池,各怀鬼胎的话、不攻自破。”白衣谋士的意思是,窝阔台、木华黎,夺城的时候,你俩可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人这么少,就算坚持肃清,也万不能牵连太广
这当儿,城主一家三十口还在角落里被劫持着。
三十口,也不全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自从城主双手被砍鲜血淋漓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全体沦为待宰的羊羔,任由十几条饿狼以少欺多。
唯一的智商担当洪老太,初时因儿子受伤而关心则乱,后来又为了泄密给孙女捶胸顿足,所以蒙古军狗咬狗的关头没能抓紧时间奋起反抗,错过之后,好机会便不再。
说来,她这小孙女娇惯任性,如此重要的宴席还迟到,她本想哄其安静,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使之更加兴奋,终致此祸,全家被绑出去不谈,还即将把全城无辜都架在火上烤。
蒙古军就算是驱遣犬鸡也得用人,故而不得不收缩了肃清规模,然而,当其余人都随着白衣谋士离开,莫非却意外被林陌留下了“莫非不能去。”
意外是别人感到意外,莫非自己倒是有预感。今次玄黄二脉能去城外策应速不台、可自己这个主帅却没能自由、也未被分配到在内部监视阿宓的任务,正是因为这第三个原因林陌的敌视。
自从宣化之战发现林陌主导蒙古军之后,莫非就一直尽可能在他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林陌仍然很在意莫非,这兴许是因为“凡走过必留痕迹”,毕竟莫非确实跟踪过林陌意图刺探军机。
“是啊,真巧了,我正在监视异动,莫将军怎也出现”花无涯当即顺杆爬。
“酒水利尿,花弟若想饮,尽可一试。”莫非边答边骂。
“你你你”花无涯骂骂咧咧被拖走。这情景真是想去的不能去,不想走的却得走。
“驸马为何”木华黎最意外,因为最信任莫非。
“木军师从未怀疑过他他曾是南宋埋伏在金国的最优秀细作。”林陌反问。
“钉在耻辱柱上的细作吗”莫非冷笑,用邓唐之战轻易就说服了木华黎,尔后云淡风轻地反击了林陌一句,“你也是啊,驸马。”
林陌一震,不是因为这声放诸金蒙而皆准的驸马,而是因为,林陌,你也曾是南宋埋伏在金国的最优秀细作啊
“单论出身,莫非就比我的疑点多得多,怎么你木华黎偏爱惜他打宣化时,林阡那么快就发现窝阔台的存在,你不蹊跷吗,可以顺着查啊”阿宓醒转后,立刻咬住莫非不放。
莫非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而被人疑当然了,因为没做过,敌人也就不可能找到他与此事相关的蛛丝马迹了窝阔台的存在是林阡推算出来、由祝孟尝和悬翦从外证实的,那段时间转魄一脉毫无动作。
“查便查吧,莫某人问心无愧”莫非中气十足。
“宣化之战,莫非恪尽职守,他所负责的冲要之地全都把林阡堵死。”木华黎一如既往维护。莫非当笑话一样在听,那段时间林阡的路被堵死,主要是因为莫非输给了长生天居然要因为办事不力而在敌军这里脱罪了也算是祸兮福之所倚。
值得一提的是,在木华黎潜意识里,莫非比阿宓有个天然优势正是莫非是铁了心的南宋降卒,是林阡的爱而不得,是陈旭的屡屡碰壁多亏了盟军铺垫得好。
“然而,莫非打得并不卖力堵死林阡的路算什么,林阡最喜欢诈败、示虚。”阿宓继续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