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漫山遍野势如涌潮,金军猝不及防自乱阵脚。
斗志迅速瓦解的夔王府如孤雏腐鼠不堪一击,范殿臣未挽狂澜而只知受夔王号令护其先跑;十八诸侯那帮乌合之众,不是慌不择路就是走投无路,很快殊途同归、束手就擒;
剩下孤立无援的曹王府,对于前后夹击的独孤清绝和金陵穆子滕而言完全没有压力,术虎高琪和解涛当场就被活捉,纥石烈桓端和凌大杰不敢恋战、护金帝乔装成民众潜逃
因小见大,从环庆到镇戎州,金军岂止换个地方被囚禁,他们,彻底散架
海上升明月的情报无误,很快就有蒙古军第二偏师从北杀到,因而这天子岭战场的后半夜有且仅有初来乍到的者勒蔑还能一战。
堪称奇观的是,给者勒蔑掠阵的,是一群忠君报国的金朝中层官员,覆巢之下很多都是老兵甚至腐儒,大金的骨节原来长在这群人的身上,连本该死谏的文官也来学武将死战
“把握分寸”金陵不禁提醒。
“放心,游刃有余”穆子滕配合默契。
穆子滕枪尖虽未修复,仍能当棍扫一大片。“这好像是,洞庭沈氏,潇湘竹”十年前的陇岐老兵,更熟悉的是越野夫妇。
“正是拙荆。”穆子滕宣告,早就改朝换代。
金陵软剑受制,顷刻洒暴雨梨花,“这好像是,唐门雷厉风行”这些年的西线战场,也是厉风行名号更响亮。
“家夫是也。”金陵笑言,巾帼不让须眉。
闪电杀入,生擒为主,宋盟轮番冲击,天子岭金蒙联军全线崩溃。
孤掌难鸣的者勒蔑本来也没必要为了金军血战死战,战到一半,就从独孤清绝无可匹敌的残情剑下逃离,美其名曰“避其锋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蒙古第二支偏师先于第一支全军覆没,者勒蔑稀里糊涂地居然“仅以身免”
“驸马,大事不妙”绝塞传烽,冲云破雾。
实则,林陌廿四没杀死林阡,便预感到大势已去;这几日他在北峰做足“守”备,原是想建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关,使金军能撑到恶劣天气过后曹王来救,熬过“至多五日”
奈何,他的防御重心却在这第三日让陈旭一点一滴地骗到峰南连作战计划都不得不教体力保留较好的奥屯亮参与,等于兵力分布图一出炉就被转送到林阡之手林陌的愿望又怎么可能不落空
当闻知天子岭意外沦陷,北峰军本就已大难临头,而恰在此时,一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林阡突然像打瞌睡终于醒,林陌连“孤注一掷,蛇打七寸”的最后希望都失去、争如遭逢灭顶之灾
“原来,林阡他是装的”林陌身陷重围才发现中计,林阡确实是条蛇,率然如常山之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廿四,林陌对林阡“能而示之不能”,廿七,林阡对林陌“用而示之不用”
“不可战撤”靠重点打击林阡赢,因太过重视林阡输,倒也公平。
若把镇戎州的中北部看成一锅饺子,今夜再没有当日皮馅互搅的混乱,而明明白白的宋军是沸水而金军已烧烂。
郭仲元最先被莫如俘虏,仆散安贞紧随其后被郝定扣下。林阡并未存心对林陌手下留情,而是在冲杀他和薛焕、张书圣的途中,遇到了蒙谍那支闻名已久的“地脉”挡道
好家伙,原来是你这地脉领袖林阡认得,早年就潜入西夏刺探军机,惜盐谷、大圣山、蜀口、潼川等地无处不在
金帐武士第十二,脱里。聚扇如剑,削铁如泥;张扇如轮,混合毒砂。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之所以现在只能全心全意当细作,是因他早就被林阡废除武功还瞎了只眼。现实如此林阡足不出户却把送上门的蒙古高手接二连三打成了夔王府最爱收容的残障。
与排名第四的者勒蔑相比,脱里和他的麾下们可没那么幸运了,因是“该死的蒙谍”,被林阡一鼓作气杀得片甲不留。
却不小心替林陌挡煞,在漫天遍地的死亡巨网中帮林陌等人闪出了一道生之空隙。
这个空隙,陈旭怎么可能漏
他这几天殚精竭虑,一是想如何把敌人打败,二是想如何让敌人惨败,败到别指望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舆论尚未发酵到民众反感主公,故林陌很难正面开战或迎战,他只能固守以及等待进一步外援。除了蒙古两支偏师,还有个曹王,会教亲兵、暗卫倾巢而出,从镇戎州的西南部再次汇入这片茫茫山海,起到接应、援护、解救出境的作用。”战前,陈旭说。
“金军经不起持久战,所以首选是廿四就明攻暗撤,可惜后来连续几天都是极端天气,只得枯等。今夜,这条稳妥的撤退之道,便荒废成了林陌的求生之道。”林阡领悟。
“这条哪条已知的密道就有近百条,怎么选”吟儿关心地问,那地图早已被陈旭画得密密麻麻。何况,一定还有未知。
“路线确实难猜,但终点的范围甚窄。”陈旭代入曹王心境,“曹王想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