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王失踪这几日,和曹王府相处可融洽”薛清越在暗处与李全是同一阵线,深知李全即将煽动杨鞍等人针对林阡以“金宋不分”问罪,果断配合。
“怎不问问范殿臣和战狼相濡以沫得如何”林阡脑子虽不灵光,口才却被练得极好。你诬陷我和曹王府暗通我就直接拿你老大开涮。
反正他心里范殿臣和战狼也是配一脸的,食物中毒一天一夜可以脑补出很多故事。
“你,你血口”在薛清越的心里,范殿臣掌控生杀、天威浩荡、不可逼视可以说,薛清越到现在还心甘情愿为虎作伥,就是为了管辖内的天火岛人能够不被迁怒可林阡的话里居然把范殿臣当成小蚂蚁
“薛清越,放弃夔王府,我教飘云带兵一起杀回去。”林阡趁病要命,二话不说补刀,“你当岛主。”
“不错我西辽一族,凭何要为他完颜家肝脑涂地天火岛和夔王府,又到底有哪门子关系”灵犀紧承主公开口。
陈反复求药的双手还在半空,“啊”一声又在心里盘算起来到底挑哪边站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居然预判到了薛清越的思路也许是站得太近、能听清薛清越的心念一动
然而,作为天火岛的最高层,薛清越要辗转的心理活动太多,哪怕真的有动心,亦不可能当场拿主意。
陈反复这种小人投奔倒是轻易,可惜他们倒戈来倒戈去,就算再回头指认李全,也不过就是削弱了夔王府而已;对杨鞍为首的红袄寨而言,口供的效应已大幅削减。
但林阡却毫不介怀,他的目标就是先削弱金人,再解决内讧,最后才是给自己澄清。眼下他第一个目的也达到了。
然后要怎样才能快速解决内乱、把李全蓄的杀伤力直接闷成哑炮当是时夔王府灰飞烟灭、太值得盟军以战养战了,林阡一瞧见石硅满脸都是“怎么回事,百里灵犀姓耶律”目光便立即定在石硅的身上。
金宋不分、三害、三被害。妙真曾说,石硅有这些心结。那林阡便对症下药、各个击破收了他才能说服鞍哥,那个看似被李全紧抱大腿、其实已被李全攥紧命脉的鞍哥
其实从站位就可以看出,石硅应该不知道背后推手是李全,还以为怂恿他起义的是一群盟军内部仇恨金国、鄙视杨鞍的有志之士;而杨鞍却和李全是公开的主副手关系,因为先前的“冤狱”和目前的“限制军权”,杨鞍多多少少对李全还有些歉疚成分、相当好说话
换言之,李全这害群之马和杨鞍的关系更近,因此,先石硅、后杨鞍的顺序,对林阡而言是免不了的。
“不错,耶律灵犀是西辽人,就像段亦心是大理人,莫非和楚风月都是江南人,至于凤箫吟”林阡起先都已经准备好了回击“金宋不分”的措辞,这当儿却差点掉进自己挖的坑里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所有人的身世都能解决,唯独吟儿的回避不开。
“是山东人,泰安人。”随刻就有人对林阡的停顿无缝衔接。人群让开一条道的同时,杨鞍循声大喜、情不自禁就偏离了李全的控制范围,李全自己也心中一颤“妙真”不惜利用她、能够舍弃她,是一回事,迫切想要她、与自己成双,又是另一回事。
“妙真。你没事没事就好”杨鞍抱住妹妹四下查看,看她毫发无伤,自是老泪纵横。
“两年前的山东之战,是凤箫吟为我们守住泰安。那段时间她就知道自己亲生父母,却率领我们不止一次地与金军死战。”杨妙真反而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聪明的女子,完全知道自己是红袄寨下一个精神象征。
见她这般神色自若,浑然不像失踪遇险的样子李全恰好瞥到角落里的邵鸿渊,灵光一现,蓦地就意识到为什么天火岛会被胡弄玉截胡廿六,邵鸿渊的生死符第一个对象是杨妙真,杨妙真却那么巧一中毒就失踪了杨妙真根本就是自行失踪、将计就计、以牙还牙的吧
所以这一局,她杨妙真,竟是林阡用来对付我的先锋一瞬间浑身燥热,体表温度直接攀升到顶,耻辱感从李全的每个毛孔里拼命往外冒往外钻,不仅甩不掉、还只能和着汗一起慢慢流寒冬季节,汗和冰和污垢和血肉之躯沾成一块分不开,在这种严重的不自在里,纵使李全也脑中一片空白。
“妙真,你倒是能感恩戴德,可十三翼未必都这么想啊。”眼见杨鞍李全都对妙真言听计从,展徽的底气弱了不少,缓得一缓,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又老生常谈,“若是十三翼有人想不开,因为不服这金国公主而变节”
曾几何时,十三翼竟成贬义词,沦为交流情报必须回避的对象,被杨鞍和石硅视为金宋共融的副产物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内鬼,委实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林阡难掩愠怒之情,转身便示意石中庸“廿七石硅还在抗金,廿八突然攻击鞍哥,刚巧便宜金军,情节过于蹊跷。石硅不会听金军支配,只可能是盟军内鬼传谣。那晚谁的行踪可疑”
传信之人是细节,石硅不一定记得住。但石中庸就不一样了,他是专门负责查内鬼那条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