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纵观全局
林陌的上策,金军离间计成,曹王府转守为攻;中策,仅仅减缓敌势,士气逐步回升;下策,遭逢变数,连气都没喘成。
林阡的上策,林陌滚到下策;中策,林陌一直保守,金军得以喘息;下策,林陌超出预期。
林阡一度用“快意恩仇”故意逼林陌激进,期望他在准备不足的错误时间仓促发起对其上策的冲击,临胜而败、兵败如山,结局就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沦落到下策
好在林陌及时止损、随机应变,安之若素,大将之风,先以“观星台”诱惑郝定脱离林阡缰绳,再加上前期的收缩阵线,水到渠成痛快翻盘,就算面对着一个战力逆天的林阡也能站稳中策。
终究,林阡的算盘“要激林陌在韩侂胄还没开始扰的时候就转攻,非但撞进埋伏,还要惹火烧身”打响了;可是“曹王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冒出头继而又错过时机。盟军非但不会有任何损失可言,还会对失落迷茫的曹王府再下几城”落空了。
林陌的“起死回生”实现了,爆冷夺冠却终成奢望。
“这兄弟俩有趣得紧,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然而,从伤亡情况和士气涨落可以看出,还是哥哥更胜一筹,弟弟棋差一招啊。”复盘之时,仙卿评判。
“是吗。”素心微笑给正与他对弈的夔王奉上汤水,轻松地插嘴,像聊家常一样,“从已有的损失看,林陌好像输了,可将来的损失,谁知道呢”
“哦,姐姐,你是说,林陌还有后劲”仙卿乖巧地笑,“可我觉得林阡更有后劲啊,他战力那样彪悍,会骇得曹王府不敢造次,接下来非得靠我们插手平衡不可”
“是啊。林阡更强。”夔王支持仙卿的观点,转过脸来看素心,“我知你看好林陌对韩侂胄的那出此计即彼计,就可惜,韩侂胄丑态毕露,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说是说林陌此计即彼计,其实,虽是沿袭了旧计,也不完全是旧计林陌此计,并非彼计。”素心脾气好,被小觑却还是温柔一笑,但不可能对王爷逾矩,便伸手指着仙卿的额头轻轻一点。
“姐姐,你把我说糊涂啦。”仙卿被绕进去了。
“八月,林陌的离间计是针对韩侂胄和林阡的,而九月,这条离间计已升级为针对韩侂胄、赵扩、林阡三人两两相离。现在看上去,好像才离间了韩侂胄和赵扩,对林阡危害不大。不远的将来,必定有大害。这就是我说的后劲。”素心回过头来,对目光有所期待的夔王说,“所以,王爷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宋廷之变才刚刚开始。林阡和他的盟军就有如水上行舟,韩侂胄溺水扑腾好不容易救起,赵扩却刚掉下水而无人得知。”
“刚刚开始,那是要多久才能进入正题”仙卿着紧问,谁都想看林阡翻船。
“计策的实现就和熬汤一样,需要细火慢炖,适当加以调料。只要我们记得无论史弥远现在是不是林陌的人,他终究都会是林陌的人。大金能不能活,永远靠宋廷。”素心这句话,对上了林陌对战狼说过的那句“眼前和长远,我们都要赢”。
“爱妃果然聪慧过人。”夔王眼神中全然讶异,“我原还想,仙卿盯着大金的朝堂,谁去顾着南宋”
“为王爷分忧,是妾身分内。”素心脸上红云掠过,“妾身已有筹谋,能续林陌之计、趁空取曹王府战果,正待请示王爷。”
“所以姐姐,熬的是什么爱心汤我怎么没有啊。”仙卿笑起来,预见到姐姐要来打他,便先跳起来再调侃他夫妻俩。
在经历了一番风云变幻之后,天下间的烽火万幸又恢复原貌,
南宋君臣误会缓释,喜于“仍然宋强金弱”,
各取所需的是,曹王府的貌合神离亦“有所缓解”。
迷宫阵半开半合,像个半拉子工程横亘在狮子峰前,令一知半解的宋军进退两难,“未来的凶险难以预料。”林阡极为后悔将这三座剑冢给打出来,更难测马耆山还有多少类似的威力巨大的兵器库,它们是已经被打开了还是会在何时何地被自己再轰出来
思及杨叶刚到他身边来时,他对杨叶提起蒙古,说,“当务之急是想清楚,接下来到底换哪种方式打到底要如何才能将我对金军缺的这口气捋顺”“这个九月,打着打着兴许就能找到最适合的节奏。”然而事与愿违,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深知触怒曹王后果严重,林阡长叹过不止一次“怪我,没找准节奏”。
但即便如此,曹王府群雄又何尝笑得出来,眼巴巴望着郭蛤蟆的车驾被秘密送走,正好那个方向日薄西山,转身再去感受宋盟的朝阳喷薄之势,还是能依稀听得见金朝的丧钟在持续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