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快到死地了
血冷却目光灼热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际,浓重的黑云不断翻滚而来,如飞湍瀑流,汹涌而沸腾。
那是宋匪严整的军阵、层叠的刀枪、林立的甲胄,掠夺了包括月光在内的所有天地精华,威武地盎然地恣意地席卷向移剌蒲阿所在。毋庸置疑,今夜宋军的进攻节奏是连日来最紧凑的一次。
“弟兄们,死也要挺直脊梁,跟他们拼了”移剌蒲阿不畏死地一声令下,麾下的死忠们纷纷效仿、凭险弯弓迭射而去,虽然他们大多数都已挂彩,眼神却和蒲阿一般刚毅“城在我在,城破我亡”
先前移剌蒲阿确实是服了完颜瞻,同意大队人马撤走,但他自己却且撤且战越拖越慢,磨磨蹭蹭终在这最后一处关卡停步,还美其名曰要给完颜瞻殿后。
“怎就这么拧”完颜瞻才是服了他移剌蒲阿发现不妙赶紧回来拉他,可那时关卡上下来去的飞箭与流火已然密如蝗集,一旦置身其间就也和移剌蒲阿一样难再脱身,非得硬起头皮陪这些不怕死的一起殿后。不到五十人,背水一战对抗千军万马,谁信若非城关上防具充足,怕是早就被郝定和彭义斌碾成了肉酱。
红袄寨寨众完全没吃地势的亏,只因他们的攻具比过去更高、更新、更可怕,推近城关之际,时而战盾相盖、泼水不入,时而强弩劲枪、无一虚发,时而还掺杂新颖火器出其不意令金军防不胜防,前所未见的一体机可能要起名为“范殿臣”,因为与范殿臣的战斗技能一样每时每刻都能根据红袄寨的需求而灵活切换功能
什么红袄寨,郝定彭义斌所领是一支再先进不过的“红袄军”而且,他们完全就是按金军死守的方式来攻关以求达到林阡和陈旭所规募的万无一失
金军再有尊严都看傻眼,包括移剌蒲阿在内,呆呆站在城关俯瞰这是什么鬼东西俯瞰平视,仰望电光火石间,那攻具已经接到城墙,斜斜刺出云梯飞速搭到城垛上第一个,郝定已经纵身一跃从天而降
“据说那是红袄寨的军师,王敏所造”完颜瞻边挡边退边说。原来,王敏除了观星、破解迷宫外,还有这样叹为观止的创造力。
“你还没走”移剌蒲阿回看完颜瞻居然还在,不由得一愣。彼时,宋匪已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冲涌而上,移剌蒲阿准备已久的自以为能撑多时的圆阵被迅速冲散;原还固若金汤的城楼,眼下到处都是火球在跑在窜;还有骁将郝定身先士卒,持刀冲在最前求战“契丹小狗,爱叫可会咬人”
“我丢了东西在这。”完颜瞻回答移剌蒲阿。趁着这个空隙,他总算找到了唯一的逃生之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心想不能再被移剌蒲阿挣脱,必须连哄带骗先稳住这小子。
“什么东西哎呀”移剌蒲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完颜瞻给强行拖走了,因此没听懂郝定对他的谩骂和激怒。
“我错了。”逃命之际溃不成军,移剌蒲阿沮丧不已,“不该抗命的,打了也没用”闭眼却哭了,认错有意思不打就有用还是一样逃“那个郝定太剽悍真的只剩一条直线、他就能灭我大金了”不敢看也不敢想,郝定的刀现在离自己的脖子几寸,只知道发誓要守的家园是铁定守不住了
完颜瞻却噙着和林陌同一内涵的笑意“郝定没走直线。他灭不了大金。”
“啊”移剌蒲阿惊呆了,“怎么可能”郝定能受林阡这般重的交托,证明也和临危受命的完颜瞻一样,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良将。何况移剌蒲阿早就清楚郝定是几斤几两,莒县的每一场仗他都像旋风一样收割,甚至有金军跟着宋匪一起叫他“郝天王”。
然而现在,说老实话,郝定的声音,确确实实减小了何时减小的城关旁并没有暗藏深沟、机关、陷阱,因为动静造得太大会被宋谍勘察,那就怪了郝定去哪儿了,放着好好的坦途不走
回忆起片刻前移剌蒲阿和完颜瞻的对话“还能撤到哪这地儿和我军的大本营就是一条笔直大道”“不是。”完颜瞻的这个回复好像很有深意啊,难不成,郝定就是我们的转机吗。
“蒲阿,跟我一起,杀他个回马枪,为安贞、阿邻掠阵”完颜瞻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笑而勒马、回转。
“他俩不是先撤了吗”刚刚仆散安贞和郭阿邻也在百人敢死队,但充其量就是帮移剌蒲阿的老弱病残先撤罢了。
“撤到了城门不远、转弯向西的一处,被郝定发现之后、一路追杀向那边去。”完颜瞻回答。
“他俩有这么重要郝定会为了要杀他俩就偏离林阡的既定路线还有,郝定就不怕遇到埋伏吗”移剌蒲阿还是有脑子的。
“郝定不是为了要杀他俩才走偏。郝定是心念先拐了弯,刚好看到他俩,才不管不顾、身体也跟着拐了弯个中细节,待生擒了郝定再由驸马亲自告诉你,先杀敌,别啰嗦”完颜瞻不是故意想卖关子,而是因为郝定就算落败也是块硬骨头,那边的群殴需要他俩尽快加入,才能速速把郝定啃得骨头都不剩。
“可是”移剌蒲阿还有一肚子问题,听到这关键的驸马二字,忽而一怔,这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