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儿,我听他们叫她灵犀,不知姓什么,虽然才十六岁,武功却有高手堂的水准。”江星衍边逃边对百里飘云讲。在金营,果然消息要灵通些,难怪星衍赖在青潍金军不走,看来最大原因就是这里方便搜集李全的罪证。
百里飘云听出他紧张,笑着抚慰,装不在乎“也没什么吧,闻因十六岁的时候不也黄沙百战了吗。”他们这些年轻人有时会聚在一起算,哪一场是自己行伍生涯中的第一百胜,并给那战功冠了个独特的称号,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难完成,生在短刀谷里的柳闻因却年纪轻轻就已达到。
即便嘴上这么说,飘云心里也不敢真的不在乎,要知道,闻因枪法虽然厉害,但最一流的是马术,若非如此她不可能在战场上媲美高手堂。而身后这个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小丫头,是实打实的掌法、暗器、轻功、内力超凡。
“落她之手,岂非必死无疑”敌人追得太紧,想完全脱身已不可能。迫不得已,只得趁岔路出现而赌上一把,刚巧这树后是敌人们短暂的视线盲区,飘云当机立断,抽马一鞭放其飞去,他和星衍二人则随即躲入浩瀚山林掩蔽行踪,所幸此夜月黑天高、青潍群山松柏叠翠,千回百转总算把敌人们绕远。
百里飘云一口气挽紧江星衍奔逃、藏匿、转移,辗转一路始终没松开过,如昨般策划和命令,星衍也习惯性地听从和执行,直到稍微安全些了,才终于同时间地呼吸一重。
星衍先退后一步,飘云不得不松劲,手却还藕断丝连着。当是时,云雾渐移,天月微露,飘云看着星衍的表情更想劝归“为何叹气,是想起两年前了”星衍惭愧得掩饰不住脸上表情“唉,真像当年的游击战术,以活打死,从暗打明呢。”转开头去,顾左右而言他,“我记得,红袄寨应该是国七当家和裴渊当家最擅长打这战术吧,他俩配合起来简直无懈可击”
“游击战术虽能自保甚至小胜,但对于敌人往往是隔靴搔痒,大型战斗若想凭多股游击兵马合作取胜,你还记得该怎么保证”百里飘云以从前对副将的口吻问。
星衍一凛,本能回答“其一,各方协调配合,不能存私心,其二,主帅能敏锐洞察、随机应变、驾驭全军”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标准答案。
“其三,麾下和主帅之间,必须绝对互信。这个互字,很重要。”百里飘云这句话,是为了驳斥前次战场上相遇时,星衍纠结说林阡只要求别人顺从他却从来不管小人物的死活。
“”星衍沉默与飘云再行一段,正尴尬着搜刮肚肠找说法,忽然发现这地方刚才来过,“这是鬼打墙了”
“迷路了是山林本身构造,还是,那个迷宫阵”飘云沉思,该不会战狼又来了,还是说只是个巧合,这天下不可能到处都有曹王的老本吧更关键的是,曹王府这些泥菩萨还会来帮夔王那个假菩萨吗,农夫与蛇的故事才刚在沂蒙落幕,再无私的人也应该敛起慈悲一段时日。
正自思索,陡然光线一变,随即侧路风紧,伴随着星衍慌张的“小心,是落花印”飘云已及时地拉着他一起避开。暗夜里,纷纷扬扬的洁白梨花散落在空气里,表象优雅,寒毒致命。
“是你们在弄鬼怎出不去了”那少女早就摘掉蒙面,许是戴久了喘不过气。她发现迷路显然比他俩要早,白嫩的脸蛋上充满焦急。
“很好,那就不是金军阴谋”飘云想,战狼不会反算夔王,夔王不会坑害部下,所以此地就算是个迷宫也只是被他们误打误撞,何况很可能只是山路崎岖。
飘云尚在庆幸,那少女竟电闪般一掌拍到眼前,星衍才刚冲前提醒一声“落英掌”,手中枪便被她内力压制;所幸飘云救得及时,大刀神速砍断她那行云流水的掌路,方才使星衍能够抽身而逃。
缓得一缓,却见她纤纤素手鬼魅般从自己眼皮底下有变作无,百里飘云还没来得及给星衍松口气就已背后发凉,原是那少女早已施展“幻梦诀”绕到他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掌轻灵地朝他后脑震出个雷辊电霍。
若非他闪避也算迅捷,只恐要着了她的道;饶是如此,趁他躲开半步的间隙,那少女已毫不留情向江星衍再发“落花印”,口中厉声喊“叛徒,纳命来”
江星衍连滚带爬眼看就要丧命其暗器之下,飘云毫不犹豫提刀再上,豁出性命挡在那万花之前,顺带着还接下了少女后续的连环三掌,虎口虽麻,却也意识到,今次他遇到她虽然还在落败却并不像初见那般惨烈,既暗叹侥幸,又难免蹊跷,虽说迷路会降低她的战斗力,可自己也是受了刑的啊
这时星衍摸出最后一把飞戟要向她发,那少女本就在和飘云隔物传功、大汗淋漓之下无从躲避,眼神一厉,直呼“找死”,调出全身潜力一边急控飘云一边反攻星衍,飘云一惊,几乎无法动弹,乍见一大片厚重白气直往星衍猛压过去,想都不想,也是拼尽全力从自己身上掏出个物事就往杀气和星衍中间挥砸
轰一声巨响,星衍勉强保命却还是口吐鲜血,然而这少女和飘云比武分心显然也都受了些伤,这一战意外中断而三败俱损,最惨的却还是给星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