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石烈执中,又名胡沙虎,早年因随意掠夺屋舍、冒领他人俸禄和醉酒殴打官员诸多劣迹被处分而与曹王结怨,后来倚靠着奸相胥持国的关系得以保住官职反而成为金帝宠臣,一得势便对曹王多番寻仇、一度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更在曹王被诬告和林阡哥哥暗通款曲时迫不及待落井下石;不过,去年的香林山事件中他被曹王府揭发,与潞王一起参与了治理黄河时的贪污大案。”柳闻因转述给慕容茯苓,她在西线所知的一切。
“金帝大怒,贪污受贿是表,暗结朋党是实。不过,由于香林山上不同王府各执一词,金帝没有直接给任何人定罪;后来出于种种原因,更是逐步搁浅了对纥石烈执中的彻查。”百里飘云补充说。金帝的“种种原因”,俨然是要留着曹王的所有政敌来制衡曹王及其驸马林陌;再者纥石烈执中并非皇室宗亲,论夺权篡位比完颜匡更没希望,可想而知金帝对他俩怀有憨厚老实和善解人意的天然好感。
“既然纥石烈执中是潞王的人,也便是说,这场山东之战,是潞王党羽在幕后弄鬼”慕容茯苓问道。
“不。潞王党羽并不成气候,他只是那位元凶王爷的棋子和替罪品盟军掌握的情报是,元凶王爷在卫王和夔王之间,这些年来一直躲在潞王的后面出招;潞王的人都是他的人,潞王干的事都是为他干。”柳闻因一边讲述一边暗叹巧合,此战,卫王和夔王居然都在泰安附近,不对,不是巧“山东棋盘,元凶看来已通过纥石烈执中撂了一脚。”
“单凭纥石烈执中也不能成事。怕只怕,黄掴、纥石烈桓端、楚风月之类,全都早已归了元凶去了。”百里飘云蹙眉说,山东仿佛是一明一暗叠放的两张棋盘、突然被黑手暗暗抽换到了底下的一张,盟军后知后觉,居然连敌人都认识错了
“楚风月不可能,六月十九”柳闻因赶紧帮她开脱,说着日期忽然灵光一现,“六月十九打伤天骄的高手,想必也是卫王府或夔王府的护院了”那几个蒙面高手的身份,并不是先前盟军所猜测的控弦庄细作,其中必然有人和曹王府第一岳离、郢王府第一卿旭瑭、豫王府第一齐良臣、郑王府第一紫檀真人、镐王府第一谢晓笈并列所以,他们为何要戴着蒙面答案很明显了,因为一旦揭穿,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是哪位王爷
“谨而慎之聊了半天,聊到怎么找出口了吗”这时江星衍冷笑一声,远远打断了正自探讨的他们,他们三个确实越聊越偏离“破阵”虽然离真相接近很激动,可惊回现实,都快耗死在这虚空大阵了,哪还有闲情和机会揭穿真相
可惜江星衍理不糙却话糙,登时激怒了慕容茯苓“叛徒,闭嘴”娇喝一声,莫邪剑当空飞斩,害得江星衍差点劫持她的新欢。然而那人反应不慢、呲溜一声滑出他手,缓得一缓,江星衍尚在原地瞠目结舌,却见莫邪剑并未对着他的头劈下,而是在半空中被飞身而上的茯苓抓紧转了个方向。原是纥石烈执中恰好领一队不足三十的兵马路过林间半刻前他们和宋军擦肩时还有五十多,不是被慕容茯苓暴躁打散就是因迷宫的关系失散
与此同时,飘云闻因齐声惊呼“陈军师”刀枪纷纷奔前相助,真怕那素来莽撞的茯苓姐姐一边和金军打,一边误伤了被金军操控得牢牢的人质陈旭。
“小孩们,这些要害穴归你们。那个致命穴我会会。”慕容茯苓长剑如虹,招招式式都能飞舞出三四重分身,令旁观者目不暇接。她本人倒是在飞沙走石间很快辨识出了这些敌人的层次,当仁不让把稍微弱一些的留给了其他兵将,她自己则揽下了当中最强的一位。
那敌人武功与她不相上下,还时不时地恐吓她说,自己在致命穴中排行数一数二,当初打淮阴、盱眙等地战绩也最是煊赫,手握的人命之多,上至抗金帮主,下至普通百姓。
“据说你姓诸葛咱们淮南帮会什么都有,就缺这个复姓不过,不要你人,只要你头”慕容茯苓听到淮阴、帮主等字眼就心念一动,剑法力度不减反增,削得那人措手不及天教你落我手上
当是时,由于慕容茯苓和柳闻因等人奋力将致命穴和要害穴们阻拦,方便了唯一一个没打金军的江星衍追上纥石烈执中本人,百里飘云则出于默契紧随其后
“奸人,放了我军师”飘云知道,陈军师这几日作为一个鱼饵在金军里颠沛流离,但同时也作为一张求生符在其间不断流通纥石烈执中本来应该是帮黄掴忙对盟军引君入瓮的,然而慕容茯苓及其手下太强,把他打得身份暴露不谈,还脑子短路一时忘了方向、也在这迷宫里转上了,怕被茯苓撞见杀死,于是就只能先傍上陈旭
“就凭你,以一敌二,还想胁迫我”纥石烈执中冷笑一声,说话时比适才镇定了些,占据起离他们几步之外的洞窟藏掩,一边劫持着陈旭一边对星衍和飘云进行离间。
“谁一谁二,想清楚讲。”飘云果断地提携大刀,暗含一个要挽星衍的动作,决绝牵引起星衍的意志星衍,哪怕只有此战并肩,也请你应我
“我”江星衍自知是蒲鲜万奴的麾下,也不知纥石烈执中到底属于哪一派,这边纥石烈执中咄咄逼人,那边飘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