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一旦失神片刻,就比往常要迟钝
无妨,初速度不行,靠终速度挽救
“弥纶八极,不可为小,细入无间,不可为大。故能入生出死,通洞乎无穷之化,变现殊方,应无端之求。”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一刀,快得这世间谁都没能力捕捉得到画面,却也就是在那万分之一个瞬间,纷扰万象,于林阡心中彻底地了然透彻
“那为何还是把我甩出去”吟儿面色苍白,自然心有余悸。
“是不想让你留在天阙峰,再为我们担心,也令我们担心;虽然我能控制那些气流和刀兵裹挟着你不受磕碰之新伤,但如果扫得太远,又怕找不到你。”林阡回答,“事后找你、最近的地方,就是同一高度的剑断石了。”
“原来我血染剑断石是你的歪打正着,然而,却立竿见影使掀天匿地阵内的风云敛所以我,我当真是万恶之源”在父亲那句狠话掷出之前,吟儿曾想过,掀天匿地阵之所以没像浣尘说的那样在失衡后崩坏,是因为金宋两军“极度”失衡任何人任何事,一旦过了那个度就会适得其反,就像燕落秋美到极致后会被厌恶美女的谢清发爱上。只不过,她这个想法还没成型,就被父亲的“万恶之源”给击得粉碎。如今看林阡怎么也没解释这一点,吟儿难免就更加神伤。
“什么万恶之源。无稽之谈。曹王和你一样,没有看见我如今战力到底多强。”林阡摇头,“所以接下来,我会把和尚师父与他安置在一处,给他俩交心,也让他相信我能够以一人之力将阵法打停。”
她半信半疑,又不禁问“他们,是会被送去万尺牢吗”俘虏这般多,若不分流恐怕万尺牢都不够关,但是金军的高层俨然都会被关押在彼处。那里对战俘来说,原就是最严格也最安全的;其间守卫,势必会因为昨晚戌时的越狱事件而愈发森严。
“不错,正是万尺牢。我将会请荀军师给我拟篇长文,去彼处散播给他们看,等过了气头,曹王自会懂我的解释。”林阡认真地说。
胜者需要向败者作什么解释无非是为了她啊。她虽感动,却还是忙不迭地得寸进尺“父亲他你和天骄会怎样处置”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临阵吟儿连苏慕都保护不了,更何况身为金国曹王的父亲她最担心的人,其实不是林阡,而是天骄,虽说这么久以来并肩作战,她早已与徐辕推心置腹,却也害怕徐辕会迫不得已主张短刀谷元老们的旧有观念,将高手堂一个接一个地甚至一起处决
“吟儿,你可知天骄为何在擒获曹王府精锐的第一时间是将他们关锁、而非逼杀”林阡反过来问她。
“一则,先前大散关仙人关等地输了几战,我军有不少俘虏值得与金军交换;二则,穷寇勿迫,怕某些高手到了绝境会狗急跳墙,特别是战狼,虽然他最该死;三则,占据道义,以战养战。”吟儿猜了好几项。
“吟儿不愧是个盟主,所想皆是天骄所想。所以西线战斗结束之前,会尽量保证曹王府高手们都活着。”林阡边赞边宽慰。
“那未来呢战斗结束以后呢”她得到他的肯定,却不像往常那般开心,追问完就黯然低下了头,“我不是以盟主身份问的,是以一个私人的身份问”她知道,以父亲性格,他本人一定会留到最后,是否会来不及等不到战斗的结束
“我也以一个私人的身份回答吟儿,一则,曹王爷是我尊重的对手,二则,他是我的岳父,我答应过吟儿,最坏的结局,也只是劝他告老还乡、隐姓埋名,虽然那对他很残忍,可也算是对他的麾下和亲友们最慰藉。”林阡一边说,吟儿一边惊异抬头“可万一,陇南之役的受害者们,要求主公秉公执法,惩办首恶、宽恕众敌,否则,他们就从盟军脱出,那怎么好”
“吟儿,今时不同往日,你对川蜀五十四州皆有恩情,谁都不可能再用你来威逼我做任何事。”林阡正色摇头,“真要有人不依不饶,那我也会秉公执法,告诉他们这首恶是大金的顶梁之柱、留着他可以逼迫大金的三线九路全面退兵,哼,不过这样不依不饶的麾下,还是先从我盟军脱出去吧。”
她终于听得破涕为笑“哪里可以这样一个贤明的家长,应该处理好家族里所有人的关系。哪能治不住就赶跑”
“吟儿我说的是真的。”他脸上微微一红,恨不得这样真实的笑脸能在眼前多停留一些时间。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见到最好的结局我们说服父亲在释怀之后接受共融”她回忆起林阡刚刚说过的父亲的两个结局,说起了她心里最期待的最理想的第三种状况,可惜那在父亲引咎自刎之后几乎已没可能性,所以林阡才会只字不提共融而只说了退隐或移交。说罢,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那只是对我而言的最理想
“吟儿,一步步来,曹王和我们是同一类人,或许有一日真能打破壁垒也说不定。”他说时,她一怔,点了点头,他亲切一笑,“好了释怀了吗,现在带你去那个地方。”
“哪里”她看说话间已经往北走了很远,这里的路越来越眼熟,耳边松竹的交响声与昔年律动一致,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如昨般沁人心脾的花香“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