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林阡领回来、软磨硬泡将他劝留下,吟儿面临的第二个难题,便是如何与他重新白手起家。
对外的舆论造势暂且交给徐辕,对内的形象重塑,由于涉及林阡本人身心健康,吟儿只能去伤兵营求助樊井。
樊大夫最近真可谓焦头烂额,除了惯常治疗伤兵们以外,既要给垂危的军师吊命,又遇到一个比失踪前更疯的名叫主公的病患
“他身上阳气过盛,火热内生,血液妄行,故而常常亢奋神昏。”樊井回忆林阡病情时,吟儿忽然意识到她怎么也跟不上林阡脚步好不容易她去地宫里学了套抑制他入魔的剑法,他倒好,又来个阳气过盛
“那他该吃什么药”回过神来,吟儿连忙追问。
“太迟了,七情内伤,早已紊乱了脏腑气机,无药可救”樊井不知第多少次宣布林阡已死。
“七情小徒,还有救”那时帐外突然闯进一个厚重声音,声先至人后到,罡风裹挟无限胁迫入内,似乎要将樊井取而代之。
吟儿一见到他就眼睛一亮“渊大神医你有法子”对,要的就是出现一个能把樊井比下去的人,才好让樊大夫没这么拽
渊声他如今没以前那么疯傻,既然本职是个大夫,想来说的话还是能听的吧
“用不着吃药。既然阳气过盛,那就阴气调和这几日,莫让我小徒接触半个男人,而应在极度和谐的环境下,在他身边连续安排二十几个女子,阴气传入,阳气立消,一旦平衡,终将成人期间,亦可尝试给他净化心智,抑制入魔与消除阳气双管齐下、相辅相成,如此,他便会完全恢复正常”渊声讲得头头是道。
“呃”樊井语塞,望着吟儿不敢笑,难以揣测她心意。
“为何要二十几个”吟儿不知有没有听懂,脸上居然没带任何表情。
“三十个左右可能还不够”渊声继续讲得一本正经。
“可我发现,他在看到小孩子流泪时,也会出现降火、宁心的迹象”吟儿问,“小孩子的眼泪,是否能代替女子功效”
“并不矛盾。三十个女子,可以与他生下多多益善的小孩子啊血缘关系越近,越能助他恢复”渊声继续自顾自地讲药方。
“你怀念黑山吗,想回去看看吗”这时吟儿轻声问。
“唔”渊声没听懂,“不想。”
“滚。”吟儿铿锵有力。
迎面杀气长千尺、火焰宽万丈、醋意高亿仞,渊声大惊失色,赶快拔腿就跑。
吟儿回帅帐的半途,有个少年匆匆朝她奔来,由远及近,面容清隽,原是柳闻因。
“怎么出了什么事”她发现柳闻因气急败坏,下意识就以为林阡出了事曾几何时,闻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其实都和林阡有关,但当时吟儿却糊涂地认定闻因喜欢徐辕,所以不曾多想。
“妙真她,留书回山东去了可她信里没讲清楚,我委实怕她想不开”闻因焦急说,吟儿一愣“什么想不开”隐隐记得,妙真回来的一路似乎都不开心,难道妙真并非如吟儿所想、是为了红袄军的战况担心吗
“盟主,妙真素来以林阡哥哥为理想寄托,我怕她因为最近的事情对他失望,理想破灭,所以才匆忙回了山东逃避开他”大圣山发生的事闻因绝口不提,是因她不想任何人破坏主公主母的关系。
“闻因,你担忧太过,才不会。妙真她应该是为了战事。”吟儿一笑,如是宽抚,她自认为最了解妙真,“近来红袄军与山东金军频繁交恶,杨二当家早就问我要人了。”
话毕,吟儿敛起笑容。昨晚送走林阡后她看过郝定的最新来信,信上说石硅回到山东便脱离红袄军独来独往,而从中线折返的李思温彭义斌皆心思未明,竟也和刘二祖或杨鞍出现了疑似的嫌隙可叹林阡先前刚想要为了吴越莫非的事安抚山东、便遭到战狼的打击“暴死”失踪,十天半月的缺席很难说会给山东军心带来怎样的冲击、造成怎样的摧折。
如今的红袄军莫说扩张,内部已出现了人心不齐、谁也不知谁人谁鬼的迹象。偏巧出于昔年的种种缘由,盟军在山东驻军最少,最难判断与调和从林阡失踪开始,柏轻舟就已意识到,“山东将是远虑”,可惜近忧太多,西线中线盟军委实无从分心,只能暂且请淮南的李君前代为策应
单是这些消息就已足够焦虑和打击,何况昨晚信上还传来了江星衍的噩耗没错,那个山东之战常常和百里飘云出双入对的黑广安道会小将、成长在吟儿身侧擅长飞戟连发的英勇少年,正是在近期的金宋攻防战中,连人带马淹没在金军的铁蹄之下。那支金军的主帅,还是赫赫有名的十二元神之一,楚风月
阡陌之伤,贻害无穷。吟儿想,这般情况下,妙真先回山东去帮杨鞍安内攘外,也好;以后若是胜南好一些,天骄也是要去的;但那时,闻因又该怎么办
满腹心事地回到帅帐,却被眼前景象惊呆。
床榻边遍地是血
情急去看,原是有人偷偷背着她给他自己割脉放血,一不小心放多了以至于昏迷不醒
“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