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地主动要求旁人协助,所以一众金军闻言第一刻都怀疑是不是听错。
把回海自认武功卓绝,此刻却不敢怠慢,粗略估计,他至少要联合两人,才可与眼前人抗衡,眼前人的武功,岂是其上司曹玄能比,根本直追厉风行、甚而至于林阡
宋军乍见奇迹出现,死灰复燃,哀兵必胜,纷纷提刀携枪还击。胜负逆转,只在刹那。
把回海连连败退,大叹失策。来伏击之前,他自负地立下军令状“区区几个督粮官,给我三四个手下便够。”术虎高琪提点说“不可轻敌,至少要带五十骁将前去。”他摇头,势在必得“术虎大人守城要紧,用不着五十。”刚好李贵又在寨外叫阵,刘铎便折中建议“那就带二十人”
兵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是多需要那另三十个人
“踏天磨刀割紫云”、“桃花乱落如红雨”,那人剑招中美景纷呈,色彩斑斓,见所未见他是谁,是宋军中的新人吗、千万别教他给林阡挖掘了去但锋芒毕露,怎么可能不被挖掘把回海深知,必须将他扼杀于萌芽,可自己哪有这个能力
气短招长,若非副将帮忙,把回海有两次都差点被削断臂膀,对方就要如此锋锐,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
而不容喘息,这一刻把回海的灾劫不幸转嫁到了副将的身上一声激响,那人一剑划过把回海副将胸口,激响却分不清是剑声风雨声或是鲜血喷溅之声
“阿虎”把回海大惊失声,脸色苍白,眼睁睁望着麾下倒地,鲜血洒满了路标,宋家山。
天昏地暗,光线明灭,宋家山三字上的血迹忽隐忽现。这地名,很不祥,到底是宋家的河山
“啊”把回海看麾下失救,悲从中来,怒喝一声,提斧冲灌。
那对手分明已经游刃有余,不知为何此时却僵立原地,没有应战。
那对手,究竟何许人也,举止如此奇怪把回海无暇再想,于公于私,必须取他性命
谁,他是谁
泥泞里,闪电下,大雨中,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被血染透的视野和石刻
这个地名,宋家山宋恒的宋,兰山的山。
眼圈一红,心猿意马,好像置身另一个时空。
不,不对,我剑还在手上
众人惊呼声中,宋恒骤然惊醒,回手一剑飞袭,正中把回海左腹。
“将军”把回海另一副将即刻上前来打,不顾手臂鲜血淋漓,连拖带拉将把回海抢离险地。
“咱们殿后”“先送将军走”不到二十金人,背后相托,生死不离。
宋恒原想追击,但被身后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呻吟牵绊,当即停下脚步此刻,是护送军需,和保护护送军需的他们最要紧
“小李子,别睡啊”传来老疯子微弱悲怆的呼喊。
“怎么”宋恒一惊,急忙上前,被把回海砍了一斧的老疯子本就是个血人,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小李子更是血肉模糊。
“不是让你跑吗”老疯子难得一次,对属下疾言厉色。
“我负责的我的丢了”小李子失血过多,断续含糊说了几句。
危难来时,他本能吓得尿裤子,却也是本能地没跑,反而护在自己的粮车边,所以才被金将砍了七刀。
“没丢”老疯子一把攥起他的手,老泪纵横,“待打胜了,会抢回来”
“好,到时候,庆功宴,给我做一顿兔子肉,你做得,最好吃,好”小李子没有说完。
不及悲痛,兵贵神速。
陇右战区,自打与南宋官军交手,金军从未如此惨败过原本是他们奇袭,结果被打个措手不及。
把回海等人回营后描述了对方剑术,术虎高琪猜测“特色如此鲜明,恐怕是九分天下的宋恒。”
“这宋恒,虽在云雾山比武排名第三,但锥处囊中多时。”术虎高琪对刘铎、把回海等人普及南宋武林,把回海说,雪藏了这么久竟还如此厉害不得不叹南宋人才辈出。刘铎问“林阡不可能只让宋恒当运粮兵,事发如此不巧,这次宋军的反击,会否是林阡算准了我们会去偷袭,故意藏了宋恒,实而虚之,守株待兔”他这猜测,没敢当着太多人的面说,以免扰乱军心。
术虎高琪心一寒“凭林阡神机妙算,还真说不好是不是他的设计”
当然了,林阡是万万没想到,宋恒居然初出茅庐就立下奇功。
而曹玄、李贵等人,也始料未及,贻误的军粮竟是由他送到
李好义看见宋恒,喜不自禁第一个奔上来,同时也满腹疑问“宋堡主,您怎么当了督粮官还是、运粮兵”
“主公说过,哪个位置,都能抗金。”宋恒说,这些日子,他耳濡目染身边这群再普通不过的兵卒,感触良多,分什么官和兵厨子,职责就是让人吃好喝好,督粮官,那就要当得像模像样,哪怕是个会尿裤子的小兵,也把粮草看得比命重要。还要追逐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名啊,人就得在自己的位置上活出价值。
老疯子和小李子对话时他曾经愣神,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