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三年夏,陇右。宋匪崛起,战乱不断。金将楚风流、叶不寐进屯陇西,攻打麻黄塄、欲清剿首阳,轩辕九烨、薛焕、解涛之兵,名义分驻漳县、通渭、渭源,实则会同临洮的二王爷一起,四面共御林阡。
然则,继六月中林阡击败楚风流后,宋军大盛,猛克营寨,骤抢县镇,势力不断北进,“金宋边界”,早非麻黄塄可限。两军交战之地,亦远陇西而近临洮,真可谓此消彼长。楚风流与林阡再战数日,换了攻守之位、形势岌岌可危,捉襟见肘,唯能遣可信部下先对完颜君随警示。
“王妃遣末将对王爷禀报,此战一败,非但陇西难剿,林阡北进的阴谋也必将大举实施故请王爷注意临洮布防,务必阻止宋匪借势扩张”
“王妃呢,如何了”二王爷焚心似火。
“前些战我军常胜,但自泄崖塘一役兵败,王妃难敌林阡,唯能往北撤退,末将来时,正交战于秦祁,现今,不知到了哪里”
“我是问你,她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二王爷气急打断他。
“未曾。虽那日战事惨烈,罗副将极是英勇,以身护卫王妃安全,盛副将他更为了王妃捐躯。叶将军也一样受了伤,好在他最先杀出沼泽,才可以对宋匪反击,尽管无力回天,但阻止了更大伤亡”
“本来没有沼泽,他利用风流的用兵之道,造出了一个。唉,风流这次,竟自掘坟墓”薛焕闻知事态,叹惋不已。
“那可如何是好,她目前和残兵败将一起、在秦祁那边流亡,自还不算脱离险境她既是主将,又是王妃,必是盗寇们的主要目标万一”二王爷目光投向轩辕九烨。轩辕只盯着地图看,没说话。二王爷哀苦地看向薛焕,薛焕一怔,还没应答,楚风流那亲信认真地纠正“王爷,王爷不知,王妃现在并非流亡,是在拒敌”
“什么不知,谁准你说话了你什么人,姓甚名谁”二王爷大怒。
“末将是绝杀中的成员,姓名不能透露,只能说出代号,戮。”那亲信态度端正,严肃回答。
他竟当真了。何必呢二王爷的仆人们一想到王爷其实是不喜别人跟他说“王爷不知”,个个都忍着笑,只能满脸苦笑。
“你你你”二王爷气不过,脸红到脖子根,破口大骂,“林阡林阡岂能容他如此嚣张偏南宋朝廷还卑辞,他们没有伐金之意,可林阡这所作所为,根本是掠夺、侵犯、可恨、可耻”
“辞卑益备,扑朔迷离。”薛焕叹了声。
“他本便不代表宋廷。”轩辕一笑,终于开口。二王爷一怔“薛大人,天骄大人,事已至此,我该如何去救风流”
“依我看,王爷便该听王妃之言,留在临洮加紧布防,子若解涛他,则仍然负责南面,对陇西的清剿还不能就此放弃。至于我与九烨,一个留下帮王爷,一个立即去秦祁,解王妃之危。”薛焕说到解涛时,还留存一丝不自然。解涛,仍然对他逃避。
“不必。不必了。”轩辕摇头,“无一人需对秦祁增兵,王妃她并不危难。”他说毕,那个“戮”面色都变了,大惊“不,天骄大人,王妃虽不是流亡,却也是负隅顽抗,急需援助否则只要一败,必落林阡之手啊”
“怎么不危难你说。”二王爷正色,信他。
“她定能拦住林阡,并将一直僵持在同一地。王爷且放心,林阡过不来。”轩辕道。
“为何”二王爷追问。
“因为盛屠龙之死,因为王妃之能才,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轩辕一笑。薛焕一怔,似想到了什么,二王爷一愣,看向“戮”“但风流让他出来报信求援”
“那是兵不厌诈,要骗细作告知林阡,楚风流已到绝境,要让郭子建海逐浪那些人,不活捉楚风流就不痛快。”轩辕说时,二王爷才缓了脸色“这么说,风流真无需增兵我,又该做什么”
“王妃和薛大人都赞同王爷守临洮,但我向王爷献策去定西之北,攻越野山寨。”轩辕邪柔一笑,美不胜收。
“越野和苏慕梓,便是你说的,天时地利人和”薛焕叹了一声。
“也是适才王爷对王妃的紧张,让我看清楚了林阡的内心世界。”轩辕点头。
二王爷还云里雾里“两位说的是”
“戮适才也说过了,林阡的女人被越野掳去,林阡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情怕是跟王爷适才一模一样。如果王爷是林阡,是打临洮要紧,还是去定西救人要紧”轩辕问。
“自是救人”二王爷脸上一红。
“那便是了。”轩辕说,“临洮暂且交给我与薛大人之间任何一人。二王爷应当统帅大军,大力对定西县进行清剿自己的女人生死难料,这便是对林阡的攻心。”
“好计策,如此一来,王妃之危,也自然而然就勾销。”薛焕点头。二王爷眼睛一亮“那我立刻就去”
“实则,王妃之危,在那之前,就可以勾销了。焕之,她心中早已有了胜战之策。”轩辕指着地图上秦祁东北方向的黑山,“几天前他们交战于秦祁,现在应当在这里了。”
“黑山”薛焕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