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沉默不说话,常教他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给我转过来”他总是猜不透她,上前去语气冷硬地喝令她,她却执拗着更加往最里面靠,脸都快贴住了墙壁。
林阡一看可急了,生怕她误解了哪句话想不开,眼见无法让她转过来,于是平日里的指挥若定荡然无存,鲁莽地运起内劲就把那张床往外拖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吟儿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床就已经被他强行搬到屋子中央来,林阡也瞬间跑到了她的这一侧来看到她正面方才罢休。
小丫头哪里是在偷哭,分明就是在窃笑竟然将他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怒不可遏“哼,你是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赢”
“你”吟儿错愕地发现了林阡的这一创举,笑得直接喘不过气来,“你不是林阡,是张飞哈哈,哈哈”
他这才缓过神来,却无暇跟她说笑“今后勿再这般玩笑。”
“呵呵,才知你爹和云蓝师父为何床不靠着墙摆放”吟儿本想说笑,却见阡紧绷着脸,明显是紧张自己,再想到适才为了宋贤而争执,不禁收起笑意、叹了口气,“你恼我吗”
“确实恼你,真不愧是属牛的个性,凡事都要跟我力争到底,扯我袖子,撅我面子”他苦笑了一声,语气变轻,“却是更加恼我自己吟儿,我不希望,连你也被短刀谷的氛围影响,学会察言观色,学会深思熟虑我也不知道,这对吟儿来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不会是坏事。既然这里是你林阡的家,那我被这里的氛围影响也是应该的。”吟儿一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老得很快,要老就两个人一起老,这一场生,反正谁也回不去了。”
“不,还是喜欢年少轻狂的吟儿,配少年老成的林阡,如此才天造地设。”林阡也微露出一丝笑意,握紧吟儿的双手,“吟儿,接下来的这场战事,少则十数日,多则两三月。是第一次我征战在外,你独自留在谷里”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担心,有天骄在。我信他。”吟儿说。
“哦吟儿会信天骄的么”林阡一怔,“那可真难得啊”
“你呢这一战,可艰苦么”吟儿笑。
“这一战的对手,都是些深埋在地底下几十年的控弦庄老奸细。若非控弦庄屡战屡败伤亡惨重,不会这么快就被银月翻出来投以实用。”林阡向她粗略描述,语气也是云淡风轻,“因为是刚刚投以实用士气正旺,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打得会有些不适应,待过段日子跟他们打熟了摸透了他们的实力,应该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五月初,川陕周边陆续有控弦庄奸细响应银月集结,凤州、汉中、剑阁、南充、仪陇人数之多,盛况空前,可想而知,金朝对于间谍的投入丝毫不亚于宋,前仆后继,井然有序。潜伏这么多年,竟甚少有变节者。
不过,这群被林阡笑称为“老奸细”的敌人们,毕竟尘封了多年,按吟儿的语言描述,就是已经“发霉”了。所以未必能死灰复燃,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林阡令厉风行、金陵镇大散关,调李君前战汉中、祝孟尝定剑阁,遣海逐浪征南充、莫非平仪陇,命钱爽握达州、吴越扼云阳,并亲率大军一扫凤州之污浊气象。
前线战绩辉煌,二十天内真可谓势如破竹、节节胜利,气吞骄虏,风卷残云,短刀谷内一干人等,只感觉他们出征没多久,竟就又一支支凯旋归来,东谷西岭,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然则,战争总要这样残酷,每次回来的人都必定和出去的不一样,哪怕是打了胜仗也总有伤亡,所幸人数会被俘虏或归降者填补上。乱世,命总是这样的不值一提。
更残酷的是,强者欺压下的弱者,会找更弱者去报复。便就像仪陇一带战火纷飞金人仓皇败溃时,他们会慌不择路地闯到广安这边黑和谐道会的范围内来,为了泄愤,竟残忍对此地的兄弟屠杀
起先,由于正在仪陇领军的莫非将军有属于他的战事要兼顾,黑和谐道会的大当家郑奕、二当家郭昶、三当家孙寄啸、六当家颜猛,都不曾想过要求助他,而是想先凭着自己的力量与杀入自己家园的金人们抗衡。
久之,却渐见疲弱凭黑和谐道会的实力,比不过控弦庄那些穷途末路的凶徒
“控弦庄,唉,又是控弦庄”郑奕历数近几次川东战伐,无不是和控弦庄有关,程沐空在先,八剑在后,王淮、秦毓虽不曾与黑和谐道会正面交锋,却也曾掳走过孙思雨也罢,控弦庄的势力发源于京兆府,自是在地理位置上就比南北前十更加接近川陕。
“唉受伤比拉屎简单,伤愈比吃屎还难”郭昶懊恼地攥着自己手中繁弱剑,自去年与鬼蜮之战他中了水弩之毒以后,功力只能恢复三成,极大地影响了黑和谐道会实力。
“实在扛不住的话,咱们便就近去找那位莫非将军”颜猛对林阡的盟军一向奉若神明。
“甚好,甚好。”黑和谐道会今年初最新加入的一个七当家尤虎,对敌经验不足,也说不出个意见来,只懂一味附和。
“事已至此,只能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