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天下负他,他也不肯负她。
那一刻她决定豁出一切,像阡拼死带走她一样地带走他有什么好顾忌,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里什么未来,什么宿命,管它们作甚
然而就在她刚扶着阡一并站起、准备挥剑直斥即将来到的劲敌、斗志昂扬战意膨胀热血沸腾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靠着她的阡猝然一动没能站稳,她赶紧手忙脚乱分心去扶,这一分神真不打紧,忘了自己的脚刚刚被城门轧过,一个不平衡,竟随着阡一同重新倒了下去地势本就有高低起伏,加之吟儿虽然拉住了阡力气却没他大,一不留神就被阡拖着一块连滑带滚摔下去好远跌得七荤八素的吟儿哪里顾得上自己安危,慌了神地赶紧爬起来看阡,他已然从昏迷中惊醒,一路磕碰可将他害得不浅。
吟儿大惊失色,扑到阡的身上去“胜南你有事吗”
他轻咳了几声脸色惨白显然有事,可是濒危之时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果然是吟儿的风格”哪有人迎敌之时威风凛凛,没站稳直接摔下去的吟儿面子上挂不住,想打他,又不忍打,靠这么近,这表情真是娇羞得很,阡虽然走投无路,现在见她的脸红润润的,心里真是欢喜,他起身时她正好伏下来,他自然而然就亲在她颊上,顺手把她抱住了按在自己胸口“你躺在这里,我就没事了。”
“唉”吟儿面露鄙夷之色,“怎么跟祝孟尝似的。”一怔,怎么又提起了祝将军唉,川东和川北,还有几十路的人马,等着他们回去,或迎敌,或开战呢
阡脸色一变,真的,说起来不要这些担负了,可为什么生活还是跟他们息息相关。
坡上来来去去经行了好几批高手,如果他们不开口说话,都体会不到他们的存在,武功如何,可见一斑。
“怎么办出不去了天罗地网啊”吟儿悄悄说,尽管他们还没有发现他俩,但估计离发现不远了。
阡环顾四周,忽然一怔,微笑指着一处“没关系,这里是宁孝容家的避难山洞。上次楚风iu他们也在这里对我布下了天罗地网,我就是通过这些山洞脱险的。”
“山洞”吟儿一怔,循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眼前一亮,果然不远处有个隐蔽的洞穴,亥时刚过不久,光线有些昏暗,加上山天一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如此一说,摔下来还是因祸得福的”
“是啊,逢凶化吉是吟儿的强项,虽说,发生的事常常很古怪,哈哈若不是摔下来,我都忘了这边有这个屏障可借。”阡笑着,站起身,“这些山洞有些是孤立的,有些是相通的,有些在地上,有些还在地下。所以外界看来,在之中出没的人,就像会遁地似的,很是怡情。”阡大致地描述了一番,“宁家当地称之为狡兔之窟,虽然占地不大,但地形复杂,躲进去敌人一时半刻找不到,避难的好地方。”
“狡兔之窟,倒也贴切。”吟儿想了想,“魔门这边好多的天堑和宝地,你林阡竟能打下这里,现在想来,真是不简单”
“将来隐居在黔灵峰,到可以经常到这里游览,用不着再遭到追杀避难。”阡带着吟儿进入狡兔之窟。
骤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吟儿擦亮了火,随阡一起约莫走了三个洞穴,洞中寒风猎猎,越往里越冷,火也时刻看似将熄。
阡知再往前去毗邻宁家寒潭,当然不可能走得太远,到第五个山洞,便叫吟儿停下脚步,就地生火给她取暖。沿途岔道良多,一时之间盟军很难正确找到他们。所以能够暂先停留,喘上一口气再说。
他深知天骄这次没留情面,内伤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恢复,惟能尽力运功抵御伤势,直到将吟儿带出险境再作打算想不到,我今日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众叛亲离,幽暗昏惑
忆及去年今日,自己还在夔州的竹筏上,对诡绝陈铸豪言壮语“林阡在一年之内,必定让抗金联盟彻底地牢不可破”阡不自觉苦笑一声,真的牢不可破了,可惜,自己竟不再是盟王,陈铸也不单纯是敌人。
“对不起胜南,是我将你连累”吟儿叹了口气,眸子里闪着清澈。
“傻丫头,我们还谈什么谁将谁连累。”阡一怔,微笑,“知道吗吟儿,适才我到塔底的时候,心中最怕的情景不是盟军敌对我,而是你对我说你不配留在我身边”
“什么不配赖定你啦。”吟儿流泪打断他。
阡心下大慰“那便不要再说什么连累,真要算计,恐怕是前世的账了,要翻个几生几世还不知道是谁要还谁的债。”说得吟儿破涕为笑,他这席话,说得吟儿也不可能再有负疚感、不会再出现为了救他离开他的想法。
近年来早已习惯了一呼百诺,即使心情状态完全在低谷的时期,周围都也是人心所向,一时沦落到此情此境,竟然真的有些不适应。此时看着火堆边冷得哆嗦的吟儿,林阡又疼惜又哀怜吟儿,虽然不适应,但我不后悔
洞内愈发阴冷,虽不见雪,犹感雪化,虽无冰封,却宛若置身冰棺。随着时间推移,薪火渐渐耗竭,阡与吟儿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