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暗,将近午时,玄色笼魔门。
密云轻疏日光,浓林悄淡路影。新的凶险,正藏匿在胜南与吟儿身边不远。
对于林凤两个魔村的陌生客来讲,这个一直在暗处跟踪且跟踪得几乎不露痕迹的魔人,显然是他二人安静世界里的不速之客。自此人的脚步被胜南察觉至今,才不到半炷香,然则雾色变深,光线愈暗,路况渐差,证明此人威胁实在不小。也许,最凶险的不是此人本身,而是他带来的环境异变,足够令胜南和吟儿永远走不出这迷阵。
只不过,从那魔人的脚步里,胜南可以清楚听出他的摇摆不定,虽然那魔人很可能操纵着生杀大权,却一直当断不断踌躇不前,使得胜南可以即刻选定第一个突破点若这魔人只设了迷阵却不跟过来,就是铁定的万般凶险,但他既然犹犹豫豫地跟着来了,事情就好办得多。有时候,破阵难,破设阵人简单。胜南打定主意,要以最好的状态,直破设阵人虽冒风险,自己当然稳操胜券,原先唯一的担忧,也只是吟儿的安全。
好一个吟儿,在他告诉她凶险来袭的同时,竟然没有半丝的慌张和忧虑,到教他林阡感慨,也许磨难真的可以锻炼出一个人的勇气和魄力,不知怎地,他看见她回应的微笑,便知自己无论提出什么她都会没有异议、跟着自己一起。
“凶险既然来了,我们不妨让他出来,和他会一会”他低声问她,危难之际,理当相互信任,共同进退。
那一刻,吟儿轻轻点头“倒要看看这新来的凶险,长得何等模样。”
不必用言语邀请,也无需以武功胁迫,林凤二人只要将行路之速放慢,相信这跟在后面的魔人看得懂,也明白他根本逃不掉、再也藏不了、只能够乖乖现形、自然而然地满足胜南心中所想。
映入林凤眼帘的,却是一簇惊心白。到真没有见过世间有哪个老人家,眉毛和胡须可以如眼前魔人一般长,个子却是矮了些,牵驴经过,只比毛驴高出少许,还未必骑得上去。仙翁面目,侏儒身,更衬得胡须拉长,眉毛垂弯,白发覆满。
“竟是个老神仙”吟儿不禁一愣,微声言语。
魔人,侏儒,毛驴胜南心里却骤然有了谱,这凶险,来得真不小,路政最担心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尽管胜南已经尽量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仍然引得他这么快就出现并阻拦诸葛其谁。刚刚四十出头的他,竟貌似百岁老人,年龄当真不可凭面目判断。
看见胜南与吟儿停下等候,诸葛与他的毛驴遂止行,人和驴的眼睛里都凸显出一种叫做惊奇的感情,毛驴可能是真的惊诧好奇,诸葛却显然是伪装无疑。胜南不动声色,且看他如何掩饰。
单是看诸葛把世外桃源伪装成人间炼狱,就不得不赞叹他的表面功夫,也不知何时才能接触到最真实最不设防的他,但不管有多少困难周折,胜南都很想试一试。他不瞒吟儿,在五毒教归降、神墓派臣服之后,他并不排斥如诸葛其谁这等新敌的到来,相反,他入魔门,到更想继续把联盟的路拓宽,把这深藏村中的诸葛其谁引出来揪出来。
不料,诸葛其谁在将吟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面露嫌恶之色,转头看胜南,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同时也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烈性剧毒,你也敢碰”中年人,老年模样,小孩脾气。
胜南面色一变,不错,吟儿身上浓郁的断魂香,很可能正是把诸葛其谁引来的元凶。井水先犯河水,难怪诸葛要跟上来。
“神仙,没觉得我身上的剧毒对他一点用都没有么”吟儿受不了他用嫌恶的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个不用说话就招人讨厌的人,于是也用半冷不冷的语气。
“哼,断魂香跟你比起来,哪里算得上烈性剧毒”神仙带着更加愤憎的语气说,吟儿不觉一愣。
胜南看得出,他怨气不像有假,有些蹊跷,为何他一看见吟儿就骂吟儿是烈性剧毒却在蹊跷的同时,不由分说地替吟儿增多了戒备“阁下此话怎讲”
“蛇蝎心,寡妇命,跟她接触过的男人,无一例外全为她耽误,这么大的祸水,还不是烈性剧毒”
蛇蝎心,寡妇命吟儿大怒,胜南也觉得太过分,这诸葛其谁为何出口如此恶毒究竟是真话还是有假胜南冷对“谁曾为她耽误过阁下出言中伤也要有个限度。”
谁曾为她耽误过一瞬,吟儿却面如土色,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诸葛其谁这句话不错呢,瀚抒和川宇,好像真就被她耽误了
诸葛其谁却把眼光蓦地移向胜南“你多大了”
胜南当然要帮吟儿转移话题,没有隐瞒的必要“即将年满二十。”
诸葛显是有些诧异,摇头续骂“真是缺德,大的小的,都不放过。”
吟儿和胜南都听得一头雾水,诸葛其谁的眼光自此就停留在胜南的脸上不住来回“真是缺德,上至王妃公主,下也是将军美人,你一个都不肯放过,每个都要掠夺来占为己有,近至亲者妻,远至仇者妾”
吟儿陡然明白老头子在说什么,明白之前,就感受得到胜南的呼吸有些异常,特别是说到某三个字的时候,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