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外面的孩子,天寒地冻的,这么小的孩子还要随着家里的大人赶路,瞧着都惹人怜,张放远从身上摸出了几颗裹纸糖。
小哥儿见张放远凶神恶煞的面向,好似有点害怕,怯生生的往自家大人身上躲了躲。
“星哥儿不可失礼。”
中年男子发话,小朋友动了动乌黑的眸子,得到示意后小心的张开手去接张放远的糖果“谢谢叔叔。”
张放远笑了笑“走了。”
言罢,他折身回了小黑跟前,翻身上马就去了。
“老爷,咱们也赶紧走吧,泗阳天还冷着,这朝就快要能进城了,早些进城也谨防冻着了小公子。”
中年男子看着张放远远去的高大背影,收回目光又瞧了瞧怀里孩子拿着的糖果,道“泗阳虽是天寒,人心却是暖的。”
仆役道“那么精壮个汉子,没成想竟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中年男子没再说话,抱着孩子复又上了马车去。
张放远到城里时,城中也是一派忙碌,街市上扫雪扫街的人诸多,许久没有开的小摊儿今日也摆开了,城门口也有了农户卖菜,泗阳又有了些生气。
他就近吃了碗面条才去找介绍人把宅子拿下。
先时宅子说的要一千两,两口子一起找了原来的房主绕了价,最后以八百八十两的吉祥数字作为成交价。
张放远把一叠银票拿出去就换了一串钥匙,没作停留,他立马又去县衙落户过手续,年初才捐了不少炭火,县衙记着人情,倒是没怎么为难,很快手续就办理齐全了。
从县衙出来,太阳更大了些,城里人多就是效率快,早上还一屋顶的雪,到这时候已经清扫殆尽露出了原本的青瓦,街道也打扫的差不多了,只是未曾被太阳晒干。
张放远解开身上的大氅,准备先回一趟新宅子,去看看里头还差些什么用具,到时候一应置办齐全了,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到别地儿去,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睁开狗眼看清楚了些”
“走走走,都没有,都没有”
张放远见县衙旁头吵嚷的厉害,凑过去瞧了一眼,不晓得何时来了些衣衫褴褛的难民,团在一处正在给衙役讨要吃食,受到了衙役的驱赶。
“这是哪里来的难民上个月不是才募集了钱粮赈灾吗。”
衙役见到他搭腔,晓得他才去衙门里办了事儿,对他还挺是客气“不是我们泗阳的难民,前阵子募捐以后本县的难民都已经安置了,这些是外县来的,郎君这阵子没在城里眼下咱们城中到处都是难民。”
张放远眉头微凝“可是宁江府那头来的”
衙役点点头“有那头来的,大雪过后,疫病是痊愈治好了,只不过几次灾荒下来穷苦百姓没熬过,许多人变卖了家产土地,早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处,这才四处流落。也不光是来了咱们县城,别的县城也涌进了不少的难民。”
说着衙役也是无奈“上头布发了通告,让各地不许驱逐受灾难民,需得尽可能的将其安置。”
张放远闻言忽而明了,怪不得衙门里又忙忙慌慌的,原来就是在为了这事儿着急。
泗阳此次也在受灾的行列之中,虽不似宁江府那头的灾害严重,但先前也是出了不少难民的,县府已经募捐了一回赈济灾民,若是故技重施,想必商户也不会买账,到时候恐怕还惹得当地的大户不满。
若是放任这些难民不管的话,沿街乞讨饿死城中又甚是影响市容,多了老百姓是要说嘴的,到时候上头前来考察考绩,随意在街头找人询问,说起这事儿那县令也就别想升迁了。
张放远一边往青山巷走,一边观察街市上的难民,人数甚多。一个个像游魂一样沿街飘来飘去,蓬头垢面,一张脸已经灰败的失去了原本的肉色,眼窝凹陷,嘴皮也是龟裂发白,瘦弱的需得靠竹棍支撑身体。
大灾大难过后会出现此番情景也实属正常,就像大旱过后很可能闹蝗灾一般。这些能流落到他乡乞讨的人姑且还算是幸运的,因许多百姓在天灾时就已经没了性命。
张放远琢磨了一番,本是打着主意先回一趟新宅子的,结果心生一计,径直去马棚扯了小黑,骑着马倒是先回了村子。
“咱家那一百亩地可是有着落了”
许禾正在做午饭,两个小崽子就像小鸭子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去倒个水要跟着,拿个菜也要跟着,索性是把净菜的活儿丢给了甘草和黄芪去干,夹着两个崽子出了厨房。
倒是巧的很,正好看见他们的老爹回来了。
许禾见着张放远神采奕奕,回来没先说房宅的事情,倒是先行说了家里田地的事儿,不由问道“怎么说”
“这阵子开春大伙儿都忙活着自家的土地,想要请人耕地怕是难请。”
其实要请人只要钱到位都好说,可是谁又愿意多花钱去请人办事儿呢,张放远先前就愁着他的百亩田地,原本是喜气洋洋置办下来的,到头来烧冷灶可是让人笑话。
他拉着许禾往屋里去,两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