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妹尚活着之事,连她长兄都不知道,芸钗来透露给她知晓,是大表妹的意思。
而大表妹还有另一个意思,目前为止,大表妹还活着,且平安回京嫁给莫息,这件事情还得保密,万不能在她这里走漏了风声。
冯三即刻让采珍打水,洗去一脸的泪痕,收拾好情绪,再三叮嘱采珍、采珠和冬生,不许将她在杨芸钗走后的异样给传出去,连她长兄与大嫂都不能知晓。
喏。三人异口同声地应下,心中皆有疑惑,也不敢多嘴。
苏慧一死,且是投井自尽的死法,秋络晴马上意识到危机,纵然她老老实实待在英南候府私下为已为庶民的大皇子李沃置下的五进宅院里,也难保平安。
苏慧死前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地呆在自个儿小院里,结果还是死在后院的水井,死后亦是被胡乱埋了。
从捞上来到埋进土里,李沃是连看一眼都不曾,连听到下人禀报,也不耐烦地挥袖道一个侍妾而已,死便死了,少来烦我
秋络晴得身边洁青去外探听回来,禀说给她听时,心是直往下沉,浑身更是冰冷起来。
她从来都知道李沃不是个好选择,以前李沃尚是大皇子,尚且还好,眼下被贬为庶民,李沃更是色迷心窍,整日花街柳巷,在外玩儿得乐不思蜀,连原来的大皇子妃郭氏都被气得摔了几回茶碗。
李沃虽已非贵为大皇子,但成为庶民也有成为庶民的好处,以往身为大皇子,该要的体面还得要,该装的姿态还得装,故而他再好色,也不敢风流得太明面,自成了庶民,没了大皇子此身份的束缚,他是破罐子破摔,全然荤素不忌起来。
谢皇后得知也气恼,却也没多加干预,只是派身边的庆宫令时不时往大宅院里送东西,其中以金银为主。
李沃每每收到财物,都得跪谢谢皇后一番,此跪谢乃是跪谢得诚心诚意,比从前他当大皇子,谢皇后赏赐他时,还要诚心上三分。
郭氏见状,彻底没了心气儿,也彻底放弃了李沃,只专心教导嫡出的一子一女,把全部希望交付在子女身上。
英南候自谢幼香死后,便已完全不理事儿,外孙李沃之事,他虽知晓,却也权当不知晓,只把谢元阳喊到跟前嘱咐你沃表哥如今是越发混账了,不过如此也好,他越混账,性命便越无忧,你姑母深知此理,便也以金银相送,从不教训他。
孙儿懂得姑母的苦心。英南候能瞧出谢皇后纵容李沃混账的背后含义,谢元阳更能瞧得出来。
你懂便好。英南候点点头,只要你沃表哥性命无忧,你不必插手,若有性命之忧,祖父望你,尽力而为。
关健的保命时刻,他还是希望嫡长孙能保住大外孙的一条小命。
孙儿谨记祖父之言。谢元阳应承道。
永安帝得知李沃的混账,虽也气得浑身发抖,可过后却是全然安下心来,随后召太子李旲进太极殿,让其在侧旁听政事。
在李沃的混账度日之中,苏慧之死毫不起眼,跟死了只蚂蚁般,不值一提。
越是如此,秋络晴待在自己的院里,越发感到危机重重,精神之紧张,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洁青和洁春劝解再三,依旧不能解其之一二。
随着,便传出秋络晴疯魔的消息。
夜十一得知道她倒是一如既往地深谙自保之道。
得了谢皇后的令,同样想要秋络晴性命的谢元阳则是一顿,而后徐徐道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而落在莫息眼里,只得他冷笑一声死人尔。
他虽答应了十一,他不会插手她处置秋络晴之事,但该知道的,他是一件不落地全数知晓。
秋络宽得知嫡妹突然得了失心疯之时,愣了半晌方略略回过神儿,回过神儿后他便去见了秋世子父亲,阿晴她
说着见到母亲钟氏也在屋里,且在侧座里哭得眼睛有如桃核,他顿时哑了声。
秋世子睨了钟氏一眼我与你母亲已知晓。她自作孽不可活,不必管她
钟氏闻言,呜咽一声,又哭了起来。
秋络宽见到父亲的态度,母亲的软弱,他很快明了多言亦无用。
至于安山候他的祖父,他更不必去找,当时嫡妹嫁入大皇子府,那时祖父便明言,往后嫡妹是生是死,都是出嫁的姑奶奶了,皆与安山候府无关。
眼下嫡妹未死,只是疯魔了,说不定祖父还觉得好
以嫡妹自作聪明偏又认不清事实的性子,或许疯疯癫癫过日子,会更好吧。
至少,能活着。
但秋络宽并不知道,秋络晴的性命已有人在盯着,在等着恰当的时机收割,连他结交的谢元阳都是其中一把镰刀。
当晚他还提着酒找上英南候府,和谢元阳诉了一通愁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谢元阳在听完秋络宽苦闷诉说其父亲与祖父对秋络晴疯魔之事的态度之后,他对秋世子和安山候只评价了这么一句。
秋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