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不许再查刺客刺杀她的事儿,安山候把秋太后赐给其原配候夫人的珊瑚座屏送给她做大婚贺礼,说到底都只因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秋太后。
莫息如是想。
夜十一在听他说刺杀她的人是秋太后之后,也是这么觉得。
可她有些想不通,为何安山候会这么在意她的生死
为此还特意把珊瑚座屏送给她,是否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也不知道太后外祖母知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翌日临近晌午,司河就收到了东角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北女传的。
毕竟已嫁做人妇,司河虽是王氏私卫的头儿,也一直跟在夜十一身边护卫,但要进仁国公府内宅,还是有些不妥的。
故而在莫家,不止星探和鬼雀再无法随意来去之外,司河等王氏私卫也俱居于莫家前院,除非夜十一出门,他们才继续暗中跟随护卫。
不然,平日无事,司河轻易不会进内宅,有事情都是由传给小麦,小麦再跟难姑说,由难姑禀报夜十一。
夜十一听到李瑜暗底里再送贺礼,竟是拐了个弯把长盒子里的东西到杨芸钗手里,而非直接送到她手里的用意时,她不觉笑了笑“容兰表姐倒是为我着想。”
难姑不擅长太过弯弯绕绕的事情,不晓得夜十一的笑是何意,遂问了问。
夜十一耐心地解释后,她才明白过来,然后有些无语“这样的试探,也不知杨小姐会不会恼”
“不会的。”夜十一肯定地回道,“都是为我,芸钗是明白的,不过起先会动点儿气,应当是有的,想明白了,也就无需恼了。”
“那长盒子里的东西当真要递到汤大人手里”难姑不解地问道,她觉得那些证人证据递到姑爷手里,以姑爷的本事,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能给阿息,便只能递到汤大人手里,正好汤大人发觉到苏慧的暴毙不简单,正想揪一揪大皇子的小辫子,这些东西给他,恰是及时雨,再合适不过了。”
夜十一知难姑心中所想,又解释道“莫家到底是太子外家,上回大皇子就是在莫家出的事儿,虽说是大皇子自找的,可有一不能有二,不然有损皇家颜面。更重要的是,太子不能直接对兄弟下手,皇帝舅舅最看不得手足相残,上回在莫家出那种风流丑事,到底只是让大皇子颜面无存,皇帝舅舅顺势收了大皇子继承大统的资格,是对太子的爱护,可也是不想大皇子真与太子到最后兵刃相见。莫家与东宫已是一本,故而彻底将大皇子拉下来,阿息不能是这个人。”
至少,眼前的情况,还无需他去做这个人。
尚不到万不得已,他没必要去做这个人。
而汤左都御史,无疑是眼下去做这些事情的最恰当的这个人。
夜十一随后便和莫息提了这件事儿,夫妻俩想法一样,都赞成由汤左都御史去出这个头。
一旦都察院证据确凿,也有证人,且还是都察院首官亲自揭发的种种荒唐罪行,那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皇子这一劫必然躲不过去了。
殷掠空这边行事也是迅速,昨晚和北女通过气,北女今儿晌午就把消息递进仁国公府到夜十一手里,一得到夜十一也赞同的反馈,殷掠空很快把长盒子安排到汤左都御史的手里。
同日,华灯初上,家家户户掌灯,汤左都御史一下衙便从门房处拿到长盒子。
两三日后,京城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谢皇后急忙忙召英南候进宫,让英南候想法子保下大皇子。
“强抢民女,肆杀良民,还不止一两次”英南候很想保下皇子外孙,他虽老了却也没老糊涂,“证据确凿,证人齐全,乃汤大人亲自递到的御前,现在还有几户人家的父母在京衙大门前鸣鼓,有几人直接告到了刑部,也有把状子递到大理寺的”
他言犹未尽,意思却极为明白。
英南候来前,谢皇后是愁容满面,心中却还抱着希翼。
听英南候一席话,字字句句刀锋毕露,谢皇后内心一片冰凉,因大皇子闯出来的风流祸事而一夜未眠的疲惫,在此刻再也掩不住,尽数显现在脸上。
她浑身无力土瘫倒在凤座上。
都察院、刑部、大理寺,这可是大魏三法司
她的皇儿一下子惹了这三尊大佛,哪里还有退路
“娘娘可知这里面有多少条人命”英南候看着嫡长女如此无望,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叹声道,“娘娘也不必过于忧心,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血脉,命不会丢的,只是”
只是这身为大殿下的皇族身份,怕是得被圣上剥夺了,从此沦为庶民,再无尊荣。
谢元阳没有进宫见谢皇后,不是他不想见,而是见了也无用。
谢皇后大概知晓这一点儿,从英南候得知谢元阳在宫外为大皇子正四处奔波,想着至少让大皇子少受些罪,谢皇后便没召过谢元阳进宫。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心里明白她父亲说得没错,皇儿落得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