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么厉害的人物,说的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那就是她来京后交往的那些人中,有的人大有问题,又或者是
全部。
就挺受打击的。
王肆蔫蔫地回到竞园。
王肆前脚进了贰院,后脚其出府前兴高采烈,回府后萎靡不振的形象,很快被禀报在夜十一跟前。
她正在院中抚琴,优美动人的音律响彻整座壹院。
“往前在琅琊,有祖父护着,有王氏一族镇着,小肆又是这一代唯一可承继的嫡支血脉,明里暗里,前前后后,不知有多少王氏的人看着,她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肆意洒脱得很。”夜十一右手已好全,伤口不见半分痕迹,如葱嫩白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筝的一声清明透亮,“到京城,我却是不能再将她护于羽翼之下了。”
难姑意会过来“大小姐是说,二小姐迟早是要接过琅琊王氏一族的重担的”
夜十一点头“有些挫折,有些磨难,早经历,早明白。我无法承继琅琊王氏一族,那必然只能是小肆,招赘婿上门,为王氏承继香火,绵延王氏门阀荣耀,此乃小肆身为琅琊王氏嫡支二小姐必须做的。而要撑起一个家族,眼下的小肆还太稚嫩了些,不经风雨,不经磨练,小肆的肩膀扛不起琅琊王氏一族的重担。”
“那那些人”难姑在与王肆相处一年多来,已处出一些感情来,又因夜十一的干系,多少本能地护着王肆,她担心王肆会遭受到太重的伤害,“需不需要我们出手”
“只要不伤及小肆的清白性命,看着便可。”夜十一想了想道。
她是疼王肆,可真疼王肆,并非一味地护着。
倘若王肆一辈子只需做个无忧无虑的琅琊王氏二小姐,那她自然可以一辈子护着,只是事实注定了王肆与她一样,皆不是一般的命运,做不得令人羡慕的富贵闲人。
她只能适当地放手。
让王肆自由地去飞,有主见地去闯,飞出自已的一片天地来,闯出不输于儿郎的一身胆量见识来。
“是。”难姑未再多言,她心中晓得大小姐如此做,自有大小姐的考量,底下的人照办便是。
琴声渐歇。
夜十一接过难姑递到手里的湿巾擦了擦手,温热的触感即时将她略凉的双手暖和起来,她嘴角微扬,心情难得的不错。
因着在王肆回府之前,司河来禀,安有鱼坐上院使之位之事已差不多到尾声了。
自安有鱼大婚前,她便着手在忙碌此事,只是有些差错,木家为了让木大爷自院判之位坐上太医院首官之位,可谓是倾力而出。
她的人在其中搅局,本是能在她师伯成亲前制住木家,未曾想沉寂的谢家突然出了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临时让木大爷悬崖勒马,硬生生将木大爷拉出她所设的局。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谢家此番竟不是谢元阳出的手,而是谢皇后。
木大爷做为谢皇后专属的医官,看来也不是半点儿感情也无。
只是这份感情,绝无可能纯粹是多年君臣之情,更多的是利益相辅相成。
谢家与木家
此时院中虽无风无雪,到底是步入十月了,以夜十一的身子骨,穿得再厚亦不可久待,她走在毫无积雪的地面上,一步一步往屋里走。
到东厢,上南榻半靠着大迎枕,身上盖着暖和的蜀裯,她一手撑着脑袋半阖着眼,另一手横搁在身侧的榻几上,纤细如凝脂的手指轻轻地叩敲着。
发出细微的一声又一声的笃笃声。
她的好日子是在十月二十,眼下月初,还来得及。
“难姑,告诉东角西奎,让东氐西参过来,我有任务交给他们。”夜十一微掀眼帘,睫羽成扇,轻轻抚着眼睛上的白绫。
“是。”难姑应诺。
木家近时麻烦不断,其应接不暇的疲累,身在漩涡中央的木大爷最深有体会。
前些时候他甚至险些一脚踏入自断前程的陷阱之中,幸而皇后娘娘的人提醒得及时,把他临门那一脚给拉回来。
那一拉,事后他一查,让他明白过来一件事儿。
除了夜家之外,竟还有人不愿他坐上太医院首官之位
而那个人,别说查出来,他是连半点儿边边也没摸着。
后来他厚着脸皮在谢皇后跟前提了提,未想谢皇后早已着人查过,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本宫也没查出来,但有一点儿本宫可以肯定,那个人,只怕是个硬茬。”
一句话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有一就有二,避得过初一,他怕避不过十五啊。
但要他主动放弃院使之位,又绝无可能。
他木家站宫谢家已久,能不能坐上院使事关重大,非他一人之事,非他木家一家之事,而是早已与谢家、谢皇后、大皇子等利益挂勾。
非是如此,关健时刻,皇后娘娘也不会出手救他。
再者,东宫虽已定,太医院内的医官除却未站营者,余者谁不是卯足了劲儿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