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元阳转身下桥,低声安抚着忠心耿耿的古关“不要紧,不必担心。”
那声音竟带着笑意。
古关有些懵。
世子爷说不要紧,那就是真的犯病了,可能含着笑回他,可见世子爷的心情是不错的。
王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是能让他家世子爷在受到刺激犯病之后,又如此开怀
懵圈之余,他十分好奇。
好奇之中,又万分担忧。
唉,王大小姐还真是他家世子爷命中注定的劫。
那晚安有鱼拿给杨芸钗和殷掠空看的珠子,是真正的紫晶珠子。
是当年夜十一特意留下一颗,好继续让她与方太医继续研究珠内毒素用的。
这些年方太医是放弃了,她却从未有过一刻想要放弃的念头。
她坚持着,努力着。
总想着等十一回来,或许她便能给师侄一个答案。
关晴珊突然拿出一颗紫晶珠子来的时候,她也曾怀疑过真假,只是关晴珊不肯将珠子给她验证一番,事关十一,她不敢也不能冒险。
故而在当时的那个情景之中,她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那颗紫晶珠子是真的。
纵然事后晓得是假的,虚惊一场也总比让有关十一之事被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好。
昨日大婚,昨晚新婚之夜,安有鱼与关晴珊吃过合卺酒,共同坐在布满喜糖一水红的喜床上时,她方有机会问一问关晴珊手中的那颗紫晶珠子。
关晴珊却说,珠子丢了。
怕她不信,关晴珊同她再三解释是真的丢了,并非骗她。
她信,可那颗珠子可大可小,免不得在听到丢了之后,阴沉了脸。
关晴珊眼里含着泪“本来我收得好好的,就放在爷送我的那个红木盒子里,与爷给的聘礼仙人阁楼金钗放一块儿,还嘱咐了海棠千万得看护好,可、可今儿一早梳妆,我把金钗取出来戴在头上时,就没看到珠子了。爷,你信我,我不会故意使坏不把珠子给爷的”
似是想到落水结亲之事,便是故意使坏的结果,关晴珊越说越没了声音。
末了,眼泪越掉越凶,低声啜泣起来。
安有鱼听着瞧着,晓得若是放在平日,以关晴珊的性子,必然得大闹一场,哭也得是嚎啕大哭不可,只是今晚是她与她的新婚之夜,多少收敛着些。
至婚后第五日,她在太医院得杨芸钗差人递消息,说紫晶珠子之事已经解决,让她不必挂怀。
她方知,关晴珊是真的没骗她。
那颗紫晶珠子经杨芸钗递的话的意思,是有人把珠子偷偷收回去了,关晴珊被拿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见取珠子的人是个高手,而高手的主子,自然也不是小人物。
再能与杨芸钗有关,且让杨芸钗说已经解决,让不必挂怀,那高手的主子必定是杨芸钗信任之人。
信任之人
安有鱼坐在太医院院判的公事房里,手中拿着狼毫,狼毫沾了墨,案桌上的医案只写了一半,却迟迟未有落笔。
她陷入了沉思。
关太医一踏进公事房,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情景,还以为是刚刚新婚燕尔,他家闺女便惹得女婿烦恼不已。
前脚刚进,后脚悄悄退了回去。
女儿回门之时,与她母亲说了许多,他也与女婿谈了半天,他这边看不出问题,得回去问问她母亲,看女儿有没有同她母亲说些什么。
直到下衙的时辰,安有鱼走出太医院,坐上小乌来接她的大车,她也不晓得想事想得入神之际,她岳父曾到公事房找过她,找过之后还自认她的新婚妻子是不是又闹妖蛾子,给她这个新晋女婿惹祸了。
车到半道,人多车也多,两辆大车被堵在街上,马头对马头,车轱辘卡着车轱辘,谁也过不去。
“怎么了”安有鱼推开车门,问了一声小乌。
小乌回过头来,一脸不知该怎么办的着急“爷,我们的车与前面的车对上了,眼下人又多,需得一方先退,退到宽敞的地方停一侧,让一方先过,另一方才能过。”
安有鱼往前面看了看,看到对方不管大车还是拉车的骏马,明显都要比她的车马强上不知多少倍,再往对方车上的族徽看去,打眼的王字落入她眼里。
她关上车门,退坐回车厢“退。”
小乌是极有眼色的,眼力也不差,早在对上前面大车的那一刻,对方强大的气势便将他压得险些要弯腰低头,心知那车厢里坐着的人绝对是位大人物,他便一心想退了。
毕竟他家爷虽是太医院院判,且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院使,但在京城地界,能把他家爷碾压得骨头都不剩的大人物,简直不要太多。
安有鱼一开口说退,他立马调转马头。
哪儿知他刚要调转马头,前面的大车已轻松地调转马头。
对方车夫驾车的技术比他好太多,只几下便将高大的骏马调转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