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什么”夜十一刚开始查,得到有用的信息肯定不如莫息此十年来查得的多,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安山候最先引起我怀疑之时,是他三番两次差遣当时尚未是官身的秋右寺丞上门看望你。”莫息说的秋右寺丞就是以前的秋少爷秋络宽,秋络晴的嫡兄,“虽说太后娘娘乃是你的外祖母,你与安山候牵来拉去也有亲,只是这亲其实并不亲。再者当时东宫未定,安山候府从不掺与夺嫡的态度一直很明确,虽不至于断了往来,但如此关心你,也着实是一件令人侧目之事。”
秋络宽如今已是二十有四,当年心悦她却不敢说出口的秋少爷已成家立业,不但已育有一子一女,更已是大理寺正五品的右寺丞。
夜十一回京之后,便从北女禀报得知她离开京城的十年里,京城所有的变化,此其中包括安山候府,自然也包括秋络宽。
往前她倒是没想过莫息说的这些,只因着她仅仅以为秋络宽在十年前那般着紧她的身子安否,乃因着他心悦于她。
那时她曾试探过秋络宽,亦从秋络宽口中得知他能三番两次上门乃因着安山候之令,安山候那般关心她,她还以为只是因着她的太后外祖母。
经莫息这么一说,看来她回京之后所查得的线索,不管与她母亲之死有无关,至少这个方向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但当年安山候不管不顾地对生病的我关怀倍至,可见安山候是真的关心我。”夜十一懂了莫息的意思,“你是觉得此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查得安山候此线索,难不成不是这样认为的”莫息未答反问。
夜十一笑了“你说得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夜深了,回去吧。”莫息拉起夜十一的手往树下的马儿走。
夜十一任莫息拉着,突然又问一句“莫息,你真的不想要我么”
莫息差点儿被自已口水呛着。
二人身后跟着的难姑小麦同时站定,再同时地背过身去。
暗处的影子似乎有些免疫了,淡定地捂住耳朵,心道修意去送夜大爷送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我年岁都大了,又已定了亲,真有了肌肤之亲,也没什么。”夜十一风轻云淡地说着,脑子里则在努力回想着噩梦中嫁给莫息后同房的情形,可惜梦境也是有脾气的,楞是没让她想到梦中有关夫妻同房的丁点儿片段,连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都给她抹得干干净净,也没让她在梦中窥得半分。
“还是回去翻翻书吧。”
听着她甚遗憾地说要回去翻书,而那书恰巧就在今夜她跟他提起过,那是一本她做为王壹此身份的庶妹琅琊姐送她这个嫡姐的陪嫁之物,他便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城进竞园把那本书给偷出来烧了
莫息绷着脸紧握拳头,耳朵红得仿要滴血,正在迅速往他一张俊脸全面覆盖,浑身的热气像六月的天全方位将他蒸烤。
夜十一与莫息近在咫尺,虽看不到他的脸红耳赤,但却能感受到他呼吸紊乱,拉着她的大掌更是有如烙铁般滚烫。
明明是被她撩得快要把持不住了,偏还要装得跟圣人一般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把她提上马背,他自个翻身也上了马背,就坐在她身后护着她。
“要不我们各骑一匹马儿”夜十一背靠着莫息的胸膛,靠了一小会儿,她自认很好心地提出建议。
“不必”莫息回得有些咬牙切齿。
“那你放松些,太硬了,我靠得不舒服。”夜十一改而提了个意见。
莫息一口老血闷在胸口,手筋猛涨。
真是被气到不想说话
同时在安山候府里,与莫息处境不同,却同样感受到水深火热的人,还有秋世子与秋络宽,以及一张老脸黑得能滴如墨来的安山候。
秋络晴已被送回落思院休息,请过大夫看过了,说无大碍,大概天明时就醒。
大夫是秋络宽亲自出候府前往坊间药堂请的坐堂大夫,并非拿牌子到太医院请的当值太医。
坐堂大夫,医术有,最紧要的是普通老百姓,不敢喧哗,不敢多问多看多事,能让秋络晴的名节安安稳稳。
太医院太医,医术更有,却是官身,不必喧哗,不必多问多看多事,只要太医出太医院大门直往安山候府来,再有丁点儿不慎,将秋络晴夜里暗下出城却昏迷着回来的消息一透出,那秋家二小姐便不必嫁人了。
此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只要处理得足够谨慎,便能少一些麻烦,后者不管谨不谨慎,麻烦都不会少。
杠着秋络晴的私卫是安山候亲自派出去的,一得到白脸中年汉子怆惶回城禀报今夜普济寺所发生之事,他随即让跟在身边的私卫亲自走一趟普济寺。
“父亲”秋世子虽恨女不争气,但终归是亲生的小闺女,又是唯一的嫡女,他总得为秋络晴说上几句好话。
岂料秋世子刚唤了声,便被安山候打断“不必说了早同她说过,莫世子非是她所能肖想的,她是半个字也未曾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