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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吃饱了撑没事儿干。
即便不想活了,也该寻个轻松的死法,再者十年寒窗实为艰难,一朝金榜题名入仕为官,那更是艰难,谁会那般轻易便抛开身上得来不易的官袍
又不是傻。
“你可料想得出皇上与夜十一在千花山庄里发生了何事儿”英南候不是没料想过,他皇后长女也料想过,甚至与长子快马加鞭互通的书信中,他也让长子晓得此事儿,让长子料想一二,料想不出,也该有个底。
“不小之事。”谢元阳几近没思考便答了出来,“孙儿早料想过了,可料想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事儿小不了。”
说了等于没说,英南候自然也晓得事儿小不了。
谢元阳想起一事儿“祖父,父亲上回来信说,连总督找到独女的事情,在山东并查不到什么,好像是突然间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满朝文武谁都想料想一二,谁也都没能料想出个一二来的事情,英南候听到谢元阳这般回答,也不意外,亦无失望,倒是听长孙重提过去的事儿,他怪道“连总督这些年一直在找女儿,此事儿不少人知道,算不得突然。”
“可孙儿看父亲在信中说,连大小姐是在山东找到的,父亲去查连大小姐先时在山东的踪迹,却发现被抹得很干净,几近没有生活过的踪迹。”谢元阳还是觉得有疑问。
英南候想了想道“这个我同你父亲的看法是,先时这位连大小姐在山东过的日子大约不太好,甚至有些见不得光,故而连总督方会命人抹去痕迹,让有心查的人无从查起,此乃慈父之心,应是不想自小失散吃苦的女儿寻回来后,还受流言之苦的缘故。”
顿了顿,他笑看着谢元阳加上一句“待你日后娶妻生子,也为人父了,自然能体会这其中的感受。”
他才十三岁,这便说到他生子了,谢元阳掩不住嘴角抽了下,努力忽视英南候那张笑得过份慈爱的老脸“孙儿还是觉得这位连大小姐的来历,该再深入的查一查。”
“可以,你查。”英南候抚着短须起身,“需要什么人手,去跟你三叔要。”
夜十一进了城,回到静国公府的时间,比静国公预想的要快,但他没有想到,长孙女回来,还带来一个足以憾动整个夜氏一族的消息。
松椿院内书房里,静国公好半晌没能缓过神儿来,他觉得要么是他幻听了,要么是长孙女说错了,可夜十一清明的双眸告诉他,他没有幻听,长孙女更没有说错。
“或许是你错了。”静国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抑制住想冲到夜十一跟前去,笃定地大声地说你错了。
听着静国公的或许,夜十一依旧坐得端正,一脸认真“事关夜氏一族,何其重大,倘孙女儿无凭无据,仅凭胡乱猜测,绝然不会到祖父面前来说。”
“那便拿出你的凭据”静国公中气十足地道,长孙女一直说着凭据,却一直没能拿出确切凭据来,纵然他晓得长孙女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还是质问了一句。
莫息同她说的当年罚跪事件背后赦令的由来,那是件保密之事,莫息是因着不愿她做得太过,为静国公府招来血腥之灾,方会同她实言,莫息为她好,她总不能转头便将他给卖了。
夜十一沉默,一会儿道“那凭据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孙女儿不能说,还请祖父信我。也不必祖父特意做什么,只需下令,往后咱夜家行事,皆低调为主,祖父与二叔,与其他同在朝为官的夜氏子弟,及站营夜家的官员,能不惹事儿,便不惹事儿,安份守已最好。”
“你姑母一直受宠”说到一半,静国公再说不下去,夜贵妃受不受宠,并不能直接决定东宫之位,只能说明夜贵妃很得永安帝的欢喜“你四表哥也一直颇受重望,倘这些都是皇上刻意做出来的假象”
静国公再次说不下去,停顿了一会儿,他彻底闭了嘴,深深地叹出气儿。
“圣心难测。”夜十一知道这个事实很难让人接受,她初初意识到时,她还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可既是事实,便由不得夜家不接受“祖父,夜家树大根深,然再深,深不过皇族,倘真是假象,三皇子方是皇帝舅舅的厚望,那对于我们静国公府,牵扯甚大,阖族皆忧。早做打算,做两手准备,可使夜家不会因只一条道走到黑,而被连根拔起。”
静国公暗下点头,长孙女说的不无道理,夜家家大业大,族人众多,不知便罢,知道了总得做些防备,毕竟不是小打小闹,真如长孙女那般所言,皇上真正属意继位的人选乃是三皇子,那么谨慎些,早做打算,也不失为夹缝中求一条活路。
夺嫡四豪门,谁都明白,倘有朝一日,哪位皇子真入主东宫,那还有机会反转,哪一日哪位皇子登上皇位,那方是盖棺定论,再翻不了的板上定钉,届时余下的三个豪门,其下场绝然好不到哪儿去。
静国公决定道“此事儿我会与你二叔商议,你”
“孙女儿也会自此刻起,低调行事。”夜十一做下保证,是她提出来,总不好自已却做不到“祖父相信孙女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