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列拿了状子,用过午膳过后,便亲自到县衙击鼓鸣冤,状子也成功递到周知县手里。
陈列被衙差带进衙门,东箕便绕到县衙后门外,悄然翻墙入内,至后衙知县宅厅堂侧窗下听壁角,尔后回到大红门客栈,逐将周知县与刑名师爷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夜十一听。
“倒还有点儿脑子。”夜十一本以为此地知县乃昏庸无能之辈,未料竟尚有几分警觉“看来这位周知县怕事归怕事,能安然连任支江知县,应也干过几分实事儿。”
北室一直沉默不语,闻言请示道“大小姐,要不要我去查查看”
夜十一摇头“不必了,此番离京,并非为了这些琐事儿。周知县能从中周旋,巧妙应对,结果各得其所,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何妨”
大小姐这是不想因金心而在支江城多作停留,以致正事儿被搁误。
北室明白过来是直瞪东箕,东箕明白过来则低垂着脑袋作忏悔状。
“那陈列也果真有问题,不仅警觉性高,能发现我尾随于他,且还露了一手,自那一手可瞧出,他身手不差,应与我不相伯仲,且不惧让大少爷晓得。”北室转道起他前脚刚回来,后脚东箕也回来,他未来得及禀报夜十一关于暗下跟踪陈列的结果“此后他到了衙门击鼓,我转而去了陈列府邸,潜入府内暗查了番,并未找到真正的陈列,只怕真正的陈列已被他转移至他处,或者根本就还在外经商未归。”
北室此番言论颇有道理,夜十一道“陈列此人到底意欲何为,既是冲着我来的,早晚得见真章,不急。”
这时冯三敲门进了客房,挽着夜十一的臂弯不撒手“大表弟,听消息灵通的店小二说,衙门大堂已开审金心一案,咱一起去旁听吧”
“我便不去了。”夜十一拒了冯三的提议,回头便同东箕道“你跟三表少爷去,务必保护好三表少爷。”
冯三听到夜十一并不想同去,她嘟起了嘴儿,与夜十一同站一处,竟让人觉得她比夜十一还要小上几岁。
采珍听到夜十一让东箕同去,却是高兴得双眼放光,这下她不必再提着心了,有东箕在,她家三小姐的安全绝对万无一失啊
冯三带着东箕采珍一走,夜十一立刻吩咐北室“飞鸽给东角,问他罗湖的行踪。”
北室转着眼珠子略想“大小姐是怀疑罗湖已不在泷水”
夜十一轻嗯一声“下楼时,顺道让店小二沏壶热茶上来。”
北室应诺下楼,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拿着托盘上来,将刚沏好的热茶搁在客房中桌面,再问明已无他事,店小二麻溜地退出客房,并带上房门。
静谥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夜十一身侧,为她的侧脸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手提起茶壶倒满茶杯,她端起浅尝一口,觉得尚可,吃进半杯,指尖转着茶杯,转了半个圈,又吃进半杯。
茶水见底,她看着白瓷的杯底一瞬不瞬,盯得目不转睛。
也不知京城怎么样了
申时末,金乌缓缓自西边落,映红了半边城池。
北室正在交待店小且晚膳事宜,冯三风风火火回来了,东箕紧随其后,采珍脸色惨白地落在最后。
北室三言并作两语说完,在店小二目瞪口呆地见证下,如一阵风般卷上楼,迅速进了客房。
“原少爷死了”冯三难掩面上开怀,“大表弟不知道,大堂之上,原少爷请来的讼师对金心之事百般推诿,莫说陈列听不过耳,就连当时我们这些在堂外听审的人,都甚气愤。”
故陈列突然发难,抽出袖中所藏刀刃,一刀刺入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原家少爷的胸膛时,她讶了讶,再是半点儿不觉意外。
倘她在堂内,惹急了,急眼了,她也得动刀子
北室刚把客门轻轻关上,听到冯三说的这一段,走近东箕,以眼色相问真的
东箕冲北室点点头真的,真死了。
夜十一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竟是以陈列当堂刀杀原家少爷收场“陈列现今何处”
“当场下了牢狱,关着呢。”冯三想到当时跟着原家少爷到大堂受审的原府管家,又道“原少爷一死,周知县把陈列关了,金心归家候审,原家请来的讼师吓得当场瘫软在地,原府管家倒是胆色足些,竟还有些把力气跑回原府,估摸着原家得到丧子的消息,必得置陈列于死地,金心只怕也得再死一死,连金家恐也得受牵连。”
“也够周知县喝一壶的。”东箕补充道。
冯三赞同“没错”
夜十一冷冷扬起嘴角“还真是让人意外。”
“大表弟,我们若是不管那陈列,陈列必死无疑。”冯三想起夜十一与陈列说过的凡事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那时并未想到陈列竟敢在县衙大堂当众刀杀原家少爷,此刻想着,眸中不由多了两分冷凝“这陈列好大的胆子”
“他是认准了我说到做到,也笃定了即便我撒手不管,那死的也不过是真正的金心舅父。”夜十一心底略有关于陈列真正身份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