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看花雨田难得这般正儿百经的真挚,他便知花雨田没开玩笑儿,可他不明白,是什么让花雨田突起这样的想法“花督主能否给我个理由”
“为了毛丢。”
“为了毛丢”
涉及唯一的徒弟,黄芪肖立跳起来“花督主此话儿何意我家毛丢招你惹你了”
“没有。”花雨田立摇头,“她很好,没招我惹我,我就是觉得”
黄芪肖定定地瞧着他。
“她甚合我意。”
“他甚合你意”
黄芪肖起初没想歪,待他想歪,脸色剧变,话儿没多言,立拔出绣春刀,刀尖直逼花雨田喉间“你可以打任何人的主意,但想要我黄某的徒弟成为你的禁脔,那是妄想”
下一息,刀剑相碰出鞘的声音源源不绝,跟在两人身后缀了一长串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即时短兵相接,瞬时剑拔驽张。
“大姐姐自来待我好。”杨芸钗没必要否认这一点,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实,她不知她这位三哥提起这个,到底意欲何为“三哥也说了,你我乃兄妹,是一家,不该见外,三哥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杨三少爷长杨芸钗四岁,已年十二,被一个八岁的女娃儿,且这个女娃儿还是他杨家刚认下的女儿他的妹妹,这样明言直道,自来温润的他不禁笑了“妹妹不必如此,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来告诉妹妹,既然妹妹已进了杨家大门,名姓已上了杨氏族谱,那么从今往后,妹妹自与”
“自与杨氏一族同荣辱。”杨芸钗接下杨三少爷的话儿,她扬起嘴角“三哥,这些我明白,只是我需要一些时日适应,正如你们,也需要一些时日来接受我。”
真正的接受,而非表面的言不由衷。
杨三少爷点点头,他似乎说了一些多余的话语“关于夜大小姐与冯三小姐坊间的流言,你不必着急,夜家不是吃素的,冯家虽是商户起家,可如今冯大少爷前途无量,又与静国公府一脉相连,她们两位,不会有问题的。”
特别是夜大小姐,那是谁啊,夜小老虎、秋太后嫡亲外孙女、夜贵妃侄女儿、皇上嫡亲外甥女,也就那个搞不清楚状况便散出传言的人不太清醒,余者谁不知道,这种传言根本不会流传太久。
杨三少爷出宝来院不久,西娄便自外面回来“小姐,大小姐已知坊间传言,知小姐听到,必会焦急,我刚出府没多久,便让北女截了,大小姐让南柳传话给北女,让北女专到杨家附近等我,我一出现,便传达大小姐的意思。”
“大姐姐怎么说”纵明知她三哥说得不错,杨芸钗也无法不担心,她满面急色。
“大小姐说,小姐不用急,传言不足为惧,谁散出来的,终归得吞回去,静国公府谁都不好惹,不必皇上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出面,夜家便能解决。”西娄一字不差地传达北女说与她听的夜十一的原话。
谢八得意洋洋地待在自个院里,只差高歌欢唱以示庆贺,这样高昂的心情直到谢元阳的来临,彻底结束。
“你到底什么意思”听完谢元阳一番话,谢八觉得整个天都阴了。
“倘小姑姑只传出冯三小姐一人清白被毁的消息,那么冯三小姐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但小姑姑为了泄恨,连带夜大小姐也给捎上”谢元阳有点儿头疼,自谢八在猎场被毁容,他暗派的死士连死了,都得给夜十一背黑锅的那个时候,他每见一回他小姑姑,他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在谢八脸上再划一刀
“捎上怎么了”谢八听不出问题,她重点在夜十一,那不是捎上,冯三才是被她捎上次要的那一个。
谢元阳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小姑姑是觉得大魏是咱谢家的”
谢八立瞪大眼“你不要命了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大魏姓什么皇上是夜大小姐什么人静国公府是软柿子么”谢元阳越说越火大,瞧谢八的眼神儿越发冷冽。
谢八这话听懂了“就算夜家反击那又如何传言已散尽坊间每一个角落。就算大魏姓李,皇上是夜十一的舅舅,那还能将每个私议百姓的嘴缝起来么”
“能”
“什、什么”
“能,我说能。”谢元阳坚定地答道,“小姑姑知不知道,就在我进小姑姑院里这会儿时间,厂卫已经窜满整个京城。”
“厂卫窜满整个京城”谢八重复了遍,有些没明白“这是何意他们要做什么”
谢元阳简直不想再面对这样单蠢的谢八,他自座椅里起身“慢则三日,快则明早,一切传言将被抹得一干二净。”
谢元阳出谢八院落许久,终于传出谢八不可置信的尖叫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一日,这一夜,厂卫倾巢出动,横扫京城大街小巷,不管是权贵还是平民,人人自危,只差将自个嘴缝起来以示清白,不必到宵禁的时辰,家家关门闭户,静谥得可怕。
日暮时分,黄芪肖花雨田难得于街道上并肩而行,俩俩的身影被日落的夕辉拖个老长,余光照在街面,照出与往日不同的如履薄冰,颇有四面楚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