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股胡搅蛮缠的劲,能反堵得大小姐说不出话儿来。
南枊守着本职,纵听得浑身肉麻兮兮,也坚持报着柴左侍郎车马的远近
“大小姐,柴家大车快要过去了”
夜十一手仍被莫息紧紧攥着,挣脱不得的她只好冲阿苍使个眼色。
莫息瞧着在这个眼色之后,阿苍便快步跑向街口拐角,他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喊永书拦住阿苍,没想永书刚动,南枊便如座山般挡在永书跟前,阿苍顺利跑过去,他急了,松开对夜十一的钳制便想亲自追上阿苍。
“啊”
夜十一的叫声让莫息快跑的脚步顿停,他回头看,只见夜十一趴倒在地上,显然是方将他松开她时,她想反手拉住他,却力气不如他,反被他带得站不稳,而摔倒在地。
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摔得狠了,双手着地时被磨破皮,夜十一瞧着自已已慢慢渗出血丝的掌心,往上抬眼,对上听得她叫声而走回来的莫息的双眸。
如墨点漆中带着无可奈何,用情至深时的疼进心坎
他怕。
怕在无法掌得仁国公府主事权的他会因此错过她,怕取不到他祖父父亲的信任事事受到制肘而无法护好她,更怕等她长大他再无法像前世那样如愿娶她为妻。
兀地理所当然地直言不讳,夜十一在这一刻被莫息的坦诚弄得有些不自在,因被挡道,极有可能会坏了她今夜此行目的的怒气在此时慢慢消于无形。
许多时候,只要见到他,她便会忆起噩梦中她与他的结发之情,纵仅有亲情,也足以让她无法对他做到真正的绝情。
“英小姐真的不能进宫。”夜十一低声解释着,“花督主奉的密令便是阻止淮平候嫡女入宫为妃,你执意助她,无疑是将她往深渊里带。”
莫息晓得密令,可密令并不能阻止英沁想要入宫的强烈意愿
“你这样在意她的生死,她接受么”
频生枝节的这半月余来,淮平候确已生退意,然英沁却是十分坚持,甚至不惜以死相迫淮平候将退意吞了回去。
这样的英沁,莫说不知密令,纵知密令,也不会打退堂鼓。
夜十一哑言,英沁不接受,她已试探过,英沁纵知是死,也不接受她的好意。
“每个人都有自已选择的道路,不管这条路最终会通向哪儿,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莫息平静地述说着人世百态,“他们有选择的权利,纵是死,那也是他们自已的选择,旁人无法干涉,他们也怨不得旁人。”
夜十一坦言“我也有我的私心。”
莫息抿唇“你的私心,不过是想借此修复与皇上的关系。但十一,你相信我,不管做不做这件事儿,皇上待你,始终如一。”
最好与最坏,极宠与极伤,日后她便会明白,人世间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简单,无辜并非就能得到善意,至高并非就能事事如意。
纵她与永安帝的关系回到从前,有些事情也再回不到从前。
夜十一微讶地看着一语道破她目的莫息“你怎么会知道”
“关于你的”莫息伸手握住夜十一的手,“所有,我都知道。”
阿苍陪在夜十一身边,南枊则不忘今晚任务,时刻注意着街外的动静,忽听到又有车马进街,她跑去街拐角看,回来同夜十一禀道
“大小姐,来了”
柴左侍郎的车马来了
夜十一顿将手脱出莫息的掌心,奈何挣脱不出来“你放手。”
莫息摇头“不。”
上辈子他不得不放手,这辈子他死也不会放手。
“你不要阻止我,纵皇帝舅舅如你所言,自始至终待我如一,我也不想再任僵局下去,何况我已应了花督主会助他,我不能食言”得罪东厂会有什么麻烦,夜十一知莫息同样清楚明白。
“你不必担心花督主,我会帮你,他敢寻你麻烦,我绝不会放过他。”莫息口气甚大地言道。
夜十一嗤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凭你已经将八部众集结得差不多了还是凭你是仁国公府大少爷的身份”
“你还真是关注我,连八部众差不多齐人之事,你竟也晓得。”莫息并不介意夜十一对他的嗤笑,倘不是死了重生回来,就他现今这个年纪,在前世他尚在糊里糊涂过着,她会这样看他,并不出奇“那你又知不知道,去岁我为你求得皇上下免去罚跪的赦令,用的是什么法子”
“什么”夜十一并没有忘记此事儿,只是没想到莫息竟会主动同她再提起“你想告诉我了”
“不。”那件事儿,莫息并不打算同谁说,与她说,也不是这个时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既能在皇上那儿求来赦令,那么就算花督主对你不满,想对你下手,我同样有法子可应对,绝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儿,你可以放心。”
“大小姐,柴家大车已快近前”南枊一直注意着已越来越近的柴左侍郎车马,再过一会儿,车马过了这个拐角,到柴府下车,柴左侍郎进柴府,那就晚了。
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