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两人在飘香楼雅间坐定。
时小寒迫不及待从店小二手中抢过菜谱,一边快速翻看,一边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串菜名
“来一盘叫花鸡,一份清汤燕窝,一碗酸辣乌鱼蛋,还有糖醋鲤鱼”
店小二的手速显然已经跟不上她的语速,忍不住连连喊道“客官,您可以稍微说慢一点吗我快要写不下来了”
顾旭则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脑子里默默思考着“杀鬼符”的改进方案。
时小寒点了什么菜,点了多少菜,他根本不关心。
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反正时小寒总能把每一盘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从不浪费粮食。
又过了一刻钟,店小二把饭菜陆陆续续地端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开饭了开饭了”时小寒欢呼一声,立即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开始狼吞虎咽,不时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在她的衬托下,顾旭简直斯文得像个大家闺秀。
他不慌不忙,先用餐巾把手擦拭干净,接着先喝汤,再夹菜,最后吃主食,细嚼慢咽,静静品尝。
对他而言,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无疑就是吃饭和修行。
美食是需要用心享受的。
细尝慢品有助养生。
像时小寒那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酒足饭饱,杯盘空空。
时小寒伸了个懒腰,招了招手,叫店老板来结账。
“客官,一共是五两银子”店老板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双手把账单递给时小寒。
时小寒接过账单,看都不看,就把银票塞到老板的手中,口中道“拿着。”
老板笑得更热情了。
他就喜欢这种付钱爽快、从不讨价还价的客人。
旁边的顾旭则在心头默默算了下五两银子,相当于他两个半月的俸禄。这种高消费场所,以后还是尽量少来。
当然,白嫖除外。
饭后两人原路返回。
此时街上灯火阑珊,人群也渐渐稀疏。
“顾旭,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回驱魔司再接个任务,多赚点功勋。”
“你这人真是满脑子都是功勋。”时小寒嘟起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
“因为我要向时女侠看齐,杀更多的鬼怪,造福更多的百姓,”顾旭轻笑道,“努力做一个像时女侠一样替天行道的大侠。”
他显然很清楚时小寒最爱听什么话。
果然,时小寒很快转怒为喜,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支持你千万不要堕了我们驱魔司的威风”
顾旭点头答应,心想这丫头还真好哄。
最近他升职在即。
那个叫马钦的竞争对手来势汹汹境界比他高,资历比他深,还有大城市户籍,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多做点任务,争取在考官眼中提升一点印象分。
在这个内卷严重、仕途竞争日益激烈的大齐王朝,对前程感到焦虑的人,显然远远不止顾旭一个人。
此时此刻,在沂水县的另一边,一个身穿蓝色棉布长衫、脸色蜡黄的青年男子面带愁容,来到一个算命摊子前。
“大师,可否帮我测测官运”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贯铜钱,放在算命先生的桌案上。
这算命先生自称“张半仙”。
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边,衣衫褴褛,胡子拉渣,手中拿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看上去就像个乞丐,根本没有一点儿“半仙”该有的气质。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两面杏黄锦旗。
锦旗上绣着一副对联
上联四柱八字,算出人间祸福事;
下联五行八卦,断出天下吉凶兆。
“客官想如何来测看相,测字,抓签,还是六爻起卦”
“这些您都懂”
“当然。”
“那那就测字吧请大师帮我看看,我最近有没有升迁的机会。”
说罢,蓝衫青年男子便提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马”字。
算命先生“张半仙”盯着那“马”字,久久不语。
“是马到成功的意思吗”蓝衫青年催促道,语气中又有期待又有焦虑。
“不,”张半仙连连摇头,“马走日字,但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所以不成。”
蓝衫青年神色一僵。
不过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又在纸上写了一个“钦”字。
“那你再帮我测测这个钦字吧”他说。
同时他心头暗想钦,钦定也。这回不出意外,应该能测出个“上头钦选,官运亨通”的结果。
但那张半仙仍在摇头。
“钦字偏旁为金,本为财源滚滚、扶摇直上,乃大吉大利之兆;只可惜“金”旁边有个欠字,无意中成了欠金,可谓财路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