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我们为什么一直要从东线进攻呢”
夜幕降临,意味着差不多一天过去了。而度田的策略在东线也没有什么进展。指挥所里,终于有人绷不住了,向主将提出了质疑。
发问的也是一位年轻参事。
他走到主将面前,躬身行礼,大声的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也是屋子里大多数人的疑惑。
但是,人们看向他,眼里却是鄙夷居多。
屋子里落针可闻,很多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抿着嘴,清晰的表达出对这种行为的不满就知道度田开了个坏头
哗众取宠的家伙。
好拙劣的模仿呀
啊,主将大人会不会也把这小子直接送到战场上去呢
年轻参事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感觉到了后背上密密麻麻的聚拢了不善的目光,原本象是含在嘴里的心,越发的不踏实。
更让他觉得度日如年的是,他能感觉到将军大人这会儿看着他,目光很凉,很凉
难道我刚才的话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此念一起,他的后背上,嗖嗖的往外冒冷汗。
“你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不换个切入点,是这个意思吗”就在这时,主将大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落在年轻参事的耳朵里,却好比天簌。
“是的,将军大人”他激动的大声回答着。身子不由自主的躬得更低了。
主将大人目光微抬,很快的落在站得最近的那名幕僚身上“春田桑,你说呢”
“是。”春田应着,连眉毛也没有抬,道出原由,“因为东线是守护大阵的入口所在。无论选取哪里做为切入点,攻破祝融人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后都必须回到东线,攻破之。”
闻言,众人再看向年轻参事,目光里明显的露出不屑来。
而年轻参事躬身站在那里,看上去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仔细看时,才能发现他那低垂的额头上,青筋隐现。
还是太年轻主将大人在心底里轻叹,说道“守护大阵的入口所在,一直是祝融人共同坚守的绝密。王部也是付出了很艰辛的努力,还有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事先探得这一绝密。”
“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
众人敏锐的觉察到了主将大人隐含的维护之意,纷纷改变态度,收回目光里的不善,甚至谴责。
这时,春田在一旁补充道“将军大人,据属下观察,据守东线的祝融人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才抵抗的那么顽强。”
主将大人轻轻点头“所以,前面的战略大体上是对的。必须切断东线的一切补给与联络。”
三言两语的,话题被转移开来。众人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年轻参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东线的防御阵内。将士们并不知道敌方指挥所里的这场对话。相关的个人物资集中起来后,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人非常的沮丧的结果,即,即便是这样,防御阵最多也只能再多坚持不到三天的样子。
所以,光出不进,坐吃山空,真的不是办法。
意识到这一点后,大多数的将士都极力主张,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出阵去捡战利品。
为此,他们想出了很多的点子。其中,被绝大多数人看好的点子是,伪装成“黑炭粑”,混进落桑人里,慢慢的,分批的捡战利品。
曾蓬从中获得灵感,想到了一条分批撤退的法子。
不过,在实施之前,他得搞清楚一件事变成了“黑炭粑”的那些落桑族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他将想法告诉将士们。
顿时,跟炸开了锅一样,将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一些人对这一决定表示质疑“大人,我们就这样撤了”
“上头没有命令啊”
“对啊,这样算不算是临阵脱逃”
“会被处死的”
曾蓬看着他们,不禁轻笑,心道这种时候,才能见真心啊。
他一心为将士们着想,然而三名队副里,他最信任的那一位,也就是众人公认的他的心腹,此时,居然缩了头,不吭声了。而另外一位,平时就与他不对付的,这会儿,索性带着一伙人公然质疑他。
真不怕死么他挑了挑眉头,张嘴欲接话。
这时,一旁,刚刚换岗的余队副走上前来,大声的反驳道“真正按照军令的要求,我们在这里守了七天七夜,早已经完成了任务,四天前就可以撤退了。”
“对哦”
“是呀,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可是”
没有“可是”了。因为被更多更大的赞同声音压制了下去。
余队副顺势将话语权又送还给了曾蓬“请大人发令。”
曾蓬赞许的看了一眼余队副,对后者的看法大为改观以往,他只觉得此人行事靠谱。现在看来,还是个敢做敢当,颇有急智的。更重要的是,此人显然对他没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