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外。
他在帐门边上立住身形,与那人保持着十步远的距离,也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道礼,长身而立,笑盈盈的问道“在下青木派沈云,不知道友有何指教”
“青木派”黑袍老者目光流转,上下打量着他,面现狐疑之色,“请恕在下孤略寡闻,不知青木派宝山在何方。”
沈云也不瞒他,实话实说道“好叫道友知晓。我们青木派是新近初成立的一个小门派,在下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落脚。”
“原来是新起之秀。”黑袍老者了然一笑,环视四周,“道友是想在这大泽之中开山立派”
“并无此等打算。在下只是路过而已。”沈云答道。
这时,朝阳初升,绽放出万道金灿灿的霞光。昨晚看不清的中心地带,也沐浴在这晨光之中,终于露出了真颜。没有起伏的山峦,也没有参天的大树。从山顶看过去,那一边是一片茫茫戈壁。天边,隐约可见一抹黛绿。那应该是离得最近的一处绿洲。
黑袍老者侧身,指着身后的中心地带,笑道“在下欲往这边去,不知与道友是否有缘结伴同行”
在修真界,也这是修真同道之间,抱团取暖的常见方式。
沈云用打量的眼神看向他“还不知道道友高姓大名呢。”
“哦,是在下疏忽了。”黑袍老者爽朗一笑,“在下姓郝,名田,无门无派,乃天地间一闲散人。”
“怎好意思深夜打扰。”帐外响起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在下初至大泽,对这里的地况不熟悉,连夜赶路,错过了夜宿点。道友高义,且容在下在这外面歇歇脚。在下向道友保证,待到天亮,一定离去。”
那是一个清瘦的黑袍老年男修,元后修为,须发花白,眼角的褶子能夹住蚊子。
元后修士又号称“半步化虚”,是相比厉害的存在,称得上是“大能”了。
然而,沈云看他却有些狼狈头顶的白玉冠歪了,道髻松散,垂下数缕乱发,在晚风中,更显凌乱;身上的黑袍本是一件中品宝器。沈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件黑袍上有嵌有数枚阵珠,自带避水、火之能。入水不浸,遇火不着。可惜,后背,还有左边的袖底破了一大一小两个口子。黑袍的法力大打折扣,是以,袍边上被夜露浸染上了湿气。
再看这位元后大能的气色,面色略显苍白,气息不稳,刚才的脚步声更是急促之中,带着虚浮。
种种迹象表明,与其说他是连夜赶急路,不如说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并且,他尚未完全恢复过来,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
也难怪堂堂的元后大能,会跑到别人的帐篷旁边,以求庇护。
沈云轻轻一笑,朗声应允“道友客气了,请自便。”
“多谢道友。”老者似乎松了一口气,对着帐篷方向行了一个道礼,这才在原地掀起前袍,盘腿坐下来,旁若无人的自己忙活起来他先是解开玉冠,重新挽发,然后挥袖往身上轻拂,施了一个去尘术,最后,从怀里取出一只拳头大小的胖肚白玉瓶,自内倒出一枚比鸽子蛋略小一点、黑不溜秋的丹药,飞快的吞服掉。
小心的将白玉瓶重新纳入怀中,老者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沈云发现,这是一枚很神奇的丹药。因为不但老者的气色飞快的变好了,而且他身上的黑袍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恢复。
当然,也可能是老者在动用灵力修复黑袍上的那两道口子。
待到两道口子都被修复,黑袍又是浑然一体,由先前的六成新,陡然变成了九成新。老者清咳一声,再也没了动静。
沈云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再也看不出什么,这才收回目光。
可以说,外面的这位老者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显老态,同时,也是修为境界最高深的修士。
我居然能看出元后大能的修为沈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心思转得飞快。一般来说,修士最多能看穿与自己同境界的其他修士的修为境界。这一点上说,是不是他的修为境界已相当于是元婴后期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欢喜不已。
这时,端木光与余莽的鼾声几乎同时停了。两人眨了眨眼睛,惊讶的从地上爬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我怎么睡着了”
这是因为周边那道神秘的困意完全消失了。当然,此时并不是说实话的好时机。沈云睁开眼睛,淡声说道“兴许是近段时间,长途跋涉,我们又赶得急了些,中间不曾有过停留的时候,你们俩太过劳累了。”
端木光挠挠头,哦了一声。
余莽张嘴欲言。就在这时,他显然是发现了帐外的黑袍老者,拿眼睛看着那个方向,接连的使眼神。
收到提示,端木光也发现了。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在这样的敏感地带,又是半夜三更的,外面突然多了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陌生人,无论换成是谁,也淡定不起来。
“哦,那位道友连夜赶路,错过了夜宿点,与我们拼个地儿。”沈云很淡定的解释道。
在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