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醒悟的有些太晚了。
就如同对手低估他一样,他一样错估了对手。
犯错,在战场上就要付出代价。
当红色信号弹射上天空,全员处于最高警戒状态,一行人找到自己哨兵最后出现的位置的时候。
冰冷的泥地上,坐着一名士兵遗体
他是被自己的三棱军刺贯穿心脏致死的
背靠在一颗大树怒睁双目的士兵一只手臂诡异的扭曲着,眼角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苦导致裂开,鲜血沿着面颊流下触目惊心的两条血线。
显然,他不是没试图反抗过,只不过,来袭的对手太过强悍,在其拔出三棱军刺刺过来的时候,不仅挡住,还以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手硬生生的扭断他的胳膊,握着他的手将三棱军刺回刺入自己的心脏。
凶手很残忍,就像猎豹玩弄腻味了自己的猎物再杀掉一样,军刺刺入心脏的过程至少持续了数十秒之久。
那一定极痛,极为不甘,不然,他为何能将满嘴的大牙都咬碎他已然灰蒙蒙的童孔里,似乎依旧点燃着火焰。
“老郑”陆中达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
周围的侦察连官兵们皆泪光灼灼。
他们如何不痛
当初组建特种中队的60人,在连续经过大战后,已不足40人,折损超过三分之一。
后来扩建为侦察连,原来的30多人除去牛二、黑子、吕三江等人晋升为连排长,其余多为班长和培训教官。
他们这些幸运从战斗中活下来的兄弟,吃饭在一个桌子上,睡觉在一个大通铺,鼻端充斥着对方的臭脚丫子味儿,甚至用同一条毛巾洗澡,一个牙缸刷牙。
不是一母同胞,却早已胜似亲兄弟。
因为这次任务艰巨,领到军令的侦察连正副连长都一致决定全派老兵出战,那想到,兄弟再折一人。
那个凶残的敌人,甚至没对自己已经得手的猎物做任何掩饰,就任他以战死形态示人。
显然,这是示威,是告诉这里的所有人,先前的失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败,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对手同样鲜血淋漓。
他成功了,成功的让在场的中国士兵们心如刀割。
“和老郑搭档的是小吴,他不在这里,日军显然想抓活的问出点关于我部的信息。”做为侦察连在此地的最高长官,黑子显得足够冷静。
立刻命令身边所有人寻找敌人离开时候痕迹,并压抑着悲恸向蹲下身将战友眼皮合上的唐刀汇报。
唐刀没有说话,脸色却已是冷若冰霜。
“除了老郑胸前留下的少量血迹,再没有其他血滴,那名日军高手应该是一拳击晕小吴使他瞬间丧失反抗能力,这是我侦察连连部的错,此战过后,侦察连一定提高近距离肉搏战的训练量。”黑子见唐刀不说话,知晓唐刀肯定是怒极,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艰难的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你侦察连责任的问题,只要日军还想获得信息,小吴就还有存活的可能性。”唐刀缓缓起身,扫了一眼正在四周努力嗅闻的锤子,原本清澈的眼神在那一刻似乎弥漫上了深深的血色。
他知道,那必定是藤原战雄,除了那个可怕的武道高手,没人敢在拥有如此可怕武力值的小队威慑下,还杀一个回马枪。
藤原战雄不仅战力超群,心智更是远超普通人,他应该是携带了一些特殊药物,掩盖了自己留下的气味儿,这也导致以锤子的超级嗅觉,也没法找到可以追踪的线索。
其后,更是明目张胆的下了战书
战友战死尤不瞑目的双眸,就是藤原战雄给他下的战书。
真是够胆那,就好好来较量一下吧别说你还是在我重兵驻扎的大山中,就是在你的占领区,此次,也定然让你部休走一人。
虽已是数千人的最高指挥官,但唐刀,依旧是那个为救战友敢冲入漫天炮火中的边疆雄鹰。
他的双眸,已满是血色,他的血,在燃烧
“命令,暂时中止运输任务,改为追歼残敌,另告知前来交涉17师官兵,我需要同他们最高长官对话,启动野战电台,接17师赵师长”唐刀说完,蹲下身抱起已经阵亡士兵,大踏步下山。
“长官,让我”沉老六想上前代替唐刀,却被明心拍拍肩膀阻止了。
明心透过他敏锐的感知力,感应到唐刀的怒火和悲伤,亲自送这名跟随自己半年的特种兵一场,是他这个团长最后能为其做的了。
待将战死士兵遗体安顿好,恢复冷静的唐刀会让那名日军近战高手知道什么叫代价。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唐刀的怒火,包括与他最亲近的几名特种兵军官。
“赵师长,我需要你的协助,若同意,上次送装备人情一笔勾销,我团将会在三月后再送上8门四一式山炮做谢礼”唐刀给17师师部的电文把收到电报的赵守山都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是谁能把唐刀刺激成这样,竟然不惜用8门山炮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