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虽然年纪小,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看众人反应奇怪,还是有点害怕。
她忍不住有些怯怯的,小声的问李长博“我是不是端错了可是每天阿娘吃的都是多的那一碗啊。”
“阿婆每天都把多的那一碗,让我端给阿娘吃”大妮声音越来越小,哭腔越来越重“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李长博伸出手,揉了揉大妮的头顶,柔声道“没有。大妮没做错。大妮,这些糖都给你,你去把草割满吧。”
李长博将零食荷包整个人塞进了大妮怀中。
大妮抱住,看了看李长博,又去看陈老汉。
陈老汉也挤出一丝笑容“去吧,去割草。猪该不够吃了。”
大妮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去了。
直到她走出家门,李长博才陡然将脸冷了下来。
他看住魏婆子,冷笑一声。
魏婆子心里一慌,直接竟是跪下了,然后就哭诉起来“我我也是鬼迷心窍她娘家有蛋,还吃家里的宝兰那么大的肚子,吃一个怎么够我每次等她放进去后,就把少的那一碗里多加点水趁着她还没来端,就把她那一碗送去给宝兰”
“我就是心疼我大孙子这还没生出来呢,就被比下去了这都是老陈家的孩子,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她振振有词的辩解着“一定是沈蔓一定是沈蔓她故意的她知道我会这么做她那一碗鸡蛋都是她自己亲手打的肯定是她下药”
然而所有人都只觉得荒诞无比。
沈蔓更是伸手按住了额头,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声“我说怎么每次鸡蛋羹都那么水。我还以为是因为蒸的火候问题。”
“原来,是这样。”
沈蔓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意,一双眼睛也越来越亮“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报应魏婆子你这是报应我还没把你想那么坏,以为你就是偏心自己的人,也不至于在一口吃的上这么动心思我以为我亲手放进去的,总该没问题了,却没想到啊”
“真是报应”沈蔓笑得直喘气,眼泪都笑出来了“为了一个鸡蛋,你竟然动心思到这个份上可没想到反而害死了魏宝兰”
她看住魏婆子,今天第一次和魏婆子对质“我打鸡蛋时候你就在场,我往里头放没放东西,你最清楚。而且,每日都是你烧火做饭,后头屋里只有你一个人怕不是你想让我流产,好不争那亩地,想出来这个招吧”
还别说,沈蔓这话听上去,也是合情合理。
所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魏婆子身上。
付拾一忍不住想起了魏婆子当时一口要定魏宝兰是被人害死的情形。
她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魏婆子你不会是知道魏宝兰怎么死的,所以才故意要栽赃给沈蔓的吧”
魏宝兰已经死了,就算得到了那一亩良田,显然也是吃亏的。所以魏婆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栽赃给沈蔓
只要沈蔓没法证明自己清白,那就算看在沈蔓怀孕份上,最后她松口不去计较这个事情。也大可以以这个理由,让沈蔓和陈大牛和离,净身出户。然后再利用陈大牛的愧疚心,将他控制住。
更甚至,再狠一点让沈蔓和陈大牛夫妻二人,主动搬出去,将所有田地和钱财都当成赔偿给他们。
付拾一震惊的看着魏婆子,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婆子,一点也不简单。
这种计谋那是随随便便能想出来的这种临场反应,那是普通人能有的
魏婆子不去干一番事业,真是屈才了。
付拾一这话,也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看向魏婆子的目光,就更加诡异。
魏婆子心里慌得厉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一边蹬腿,一边拍打地面“我冤枉啊我我冤枉啊我我哪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我是想过,可我舍不得买药啊那药那么贵而且我问了神婆,神婆都说宝兰肚子里肯定是男娃”
“宝兰月份也比她大,肯定生在前头,我干啥还要花那个冤枉钱”
她哭天抹泪的,见没人应和一声,又去抓陈老汉“当家的当家的你替我说句话哇我真的没有哇”
然而陈老汉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裤腿,低头看她,纹丝不动。
那眼神,看得魏婆子心里更慌了。
她甚至都忘记哭了,呆呆的看着陈老汉“当家的当家的”
陈老汉嘴唇开合,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清“是不是你”
看得出来,陈老汉这话是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件事情无论如何变化,对陈老汉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最先是陈大牛。
陈大牛那几句话,勾起了陈老汉的愧疚和难受,而且一家人闹出这样的事情,也让他心里头根本接受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儿子洗脱了罪名吧,结果发现最可疑的,又是自己的婆娘。
这种心情,寻常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