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侧头看一眼那老板。
李长博也淡淡提醒“人死为大,阁下还是谨言。”
老板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
但是看着表情,估计还是十分委屈的。
付拾一围着尸体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了,这才让王二祥他们将尸体放下来。
李长博则是吩咐不良人,将所有的人驱散,别围太近。
而尸体一放下来,付拾一很快就看清楚了死者的容貌。
眼睛是圆睁着的,眼结膜上有血红小点,这是因为结膜有出血点。
而面皮是紫涨的,这是因为窒息造成的缺氧。
而舌头吐出,则是因为舌骨断裂,加上脖子被勒造成的。
再将缠绕于脖子上的布带解开,则是很轻易就能看到明显的勒痕。而且勒痕和垂吊痕迹吻合,说明的确是上吊身亡,而不是勒死后才吊上去。
而且死者脖子处又抓挠痕迹,手指指甲缝里也有一些抓挠下来的皮肤血迹,便可初步断定,死者的确是上吊身亡。
至于是自己上吊的,还是被人强行吊上去的,就还要进一步尸检。
只是付拾一提了一个问题“你们发没发现,有个很奇怪的事情”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点儿不明白付拾一怎么会忽然这样问。更猜不出付拾一说的奇怪,到底是哪个方面的。
李长博倒是轻声说了一句“他是怎么上去的”
付拾一和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李县令又和我注意到一块去了,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
而其他人显然一时半会的还没领悟李长博的意思,当即有点糊涂。
最后,李长博不得不点明“上吊的人,多数是要一个凳子的。只有踩在凳子上,才能将头伸进绳索里,不是吗可这里却没有任何垫脚之物”
这就很奇怪了。
众人听完了这个解释,这才恍然大悟,然后都看向了老板不解释一下吗是不是你收走了
老板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哪有功夫收拾东西我看到尸体就惊叫一声,隔壁好几个人都出来看了。他们都能给我作证我当时进屋换了衣裳就直奔衙门了”
这一点,左右邻居的确是可以给老板作证。
其中一个人还说得比较具体“的确,当时他都吓得尿裤子了,哪有功夫去收拾东西屁滚尿流回去换了裤子,就往衙门去了”
老板怒目而瞪大可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众人细细碎碎的笑声传出来,老板更加羞恼,大声道“反正这个人我不认识,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冤无仇的,鬼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上吊又是怎么上去的”
付拾一顺口安抚一句“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委屈了。不是你不是你。别激动啊”
然后她补上一句“尿裤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也尿裤子了。”
老板目光落在死者面上,然后触电般弹开“谁要和他比了”
付拾一看向李长博,报告目前尸检结果“目前看来,的确是吊死无疑,身上是否有其他伤痕还要再看,不过可以确定,死者家境必定不太好。”
“会不会是死后转移”李长博提出一个猜测来。
付拾一说不好,也不敢妄下论断“不好说,有可能。但是目前脖子上并没有出现第二条勒痕。可找不到垫脚的东西,却也有可能的确是转移造成的。现场下过雪,脚印都被掩盖,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李长博颔首,而且下了决定“先带回衙门吧。”
“那我怎么办”老板立刻问了一句。
李长博沉吟片刻“暂且关门罢,毕竟这个事情,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说不定是寻仇也未可知。”
老板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嘴巴张合好几次“那生意生意怎么办”
付拾一古怪看老板“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生意”
老板苦着脸“屯了好些货呢。就等着过年时候大家做新衣好卖呢”
付拾一那怎么办
“我去雇几个临时工。”老板很快就想到了主意“随时都让人把守着,我就不信了还能怎么样”
李长博若有所思看一眼老板,不过并没有多说,而是让人带着尸体先回来。
走之前,还是叮嘱老板这几天不可出城,要随叫随到。或者有什么情况,也立刻过来衙门。
老板忙不迭应了。
付拾一他们这是带着尸体回了衙门。
罗乐清给付拾一打下手,一回了衙门立刻将验尸房打开,指挥众人将尸体放在验尸台上。
付拾一穿上罩衣,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就开始更进一步的尸检。
在脱下死者棉袄时候,付拾一发现死者棉袄两处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于是盯着看了一阵。
罗乐清还是欠缺点经验,茫茫然的问“怎么会别的地方不破,偏偏这个地方破了”
“因为衣裳布料洗过太多次,已经不解释了。这样的情况,只要稍微力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