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仰头灌了一口酒,却没立刻说尸体的事情,反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腿,道“你们知道我这个腿为什么会被废掉吗那一次去执行任务的弟兄,只有我活下去来了。我们被下任务之前,刚好他们几个私底下议论过那个案子。”
“只有我觉得不对,所以说了句不可能。”老板打了个寒战“那任务根本就是完不成的。那就是为了要我们命的。”
“我要不是命大,也挺不过来。生死之际,当时的不良帅过来看了我一回,问我以后打算是什么。我就说,开酒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老板又灌了一口酒。
“他问我对那案子怎么看。我只说不是已经破了吗绝不可能那么荒唐的。就这样,我才活了下来。”
李长博问他“当时的不良帅叫什么名字”
“陈安。”老板打了个寒噤“如今在刑部当差,管着兵丁。是正儿八经的官了。”
刑部,又是刑部。付拾一皱起眉头来。
一旁的敏郡王忍不住的问道“这是什么案子怎么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刑部的人,胆子这么大”
老板警惕的看一眼敏郡王“这位是”
李长博笑着介绍“这位是敏郡王。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儿。”
老板毕竟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关窍,脸上神色都是微微一松。
随后,他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当年的尸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李长博重新问起了这个关键的事情。
付拾一早就等得快不耐烦了,这会儿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等着。
提起当年的事情,老板一下子陷入了回忆“当时的事情,也是有些复杂。我当时并不当值,所以具体怎么发现尸体的,实在是不知道。只知道头一日出了案子。但是那个案子一直都是不良帅亲自跟的,我们没有一个人知晓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仵作呢”李长博再问。
付拾一同样对这个问题也是十分关心。
毕竟,这关系到了翟老头的清白。
虽说她已经笃定翟老头是知道内情,但是知道和参与,却是两码事。
老板摇头“没有仵作验尸。那验尸的单子是伪造的。那几日翟仵作小儿子生了病,告假没有来。他们也没去请翟仵作。但是我看过那单子,却是盖了印的。”
“翟仵作最后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那时候我们都出了事儿了。他估计摸着既不敢说了吧。”老板叹一口气“一大家子人指望我们,能不出事儿是最好的。”
付拾一忍不住问了句“那正义呢”
这话把老板给问笑了。
他看着付拾一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笑得有些厉害“命都没了,还要什么正义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为了所谓正义去死的”
“况且,我们只是蝼蚁。”他定定看住了李长博“我们就算再不甘心,也翻腾不出什么水花来。”
有些时候,大人物一句话,比他们拼了命都还管用。
就比如现在。
老板低下头去“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若将来你们查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告诉那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兄弟。”
敏郡王忍不住吐槽“可是你这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关键事情啊。就交代出一个陈安来”
直接动了陈安,那不就等于天底下都知道了那不是打草惊蛇又是什么
付拾一也是这个想法。
老板愕然一下“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那个尸体,你们别人都没接触过,我信。那你总该知道,这个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吧当时付枕为什么会招认”付拾一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干脆自己问,
李长博无奈看付拾一一眼,最后还是没阻拦。
老板犹豫了一下“一开始是喊冤的。然后审了好几次。最后一次,不知怎么就认了。”
“他一开始说不是他。我觉得也不像是。哪有杀了人还又出去喝酒的而且听他们悄悄议论,其实那日也没人报案。”
“不过期间,他的岳丈来了一次。”
“再审他,他就招了。”
老板压低声音“我曾经听到过他说梦话。”
“他梦里含含糊糊的话说,没有信,我不知什么信。我和付县令没什么大交情。”
付拾一听到了这里的时候,眉心都是狠狠一跳。
她一直觉得这两件事情有牵扯,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明白牵扯在何处。
或许当年付县令出事儿之前,交给过了付枕什么东西。而有些人,就想找到那个东西。可是最终付枕交出去没有
付拾一的心,都砰砰砰跳起来。
这一瞬间,她很想亲自去见一见付枕,然后问问他。
可是显然这个事情不现实。
付拾一最终还是将这种躁动按压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老板。
老板轻声道“是不是和当年付县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