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齐王催促发兵的旨意到达越州。
然后隔日,震海军主将巩邵文就当众升高台,当着军中众多将士的面,将前来传旨的宫使给斩杀了
消息传出后,天下震惊。
震海军内部也发生了小范围的动乱。
但是内部的动乱巩邵文轻易就镇压了下来,至于外界的震惊,巩邵文就更不理会了。
紧接着,巩邵文点齐了兵将,然后越州刺史柯永德配合发文,就此向天下宣告了越州举州投向楚王的消息。
这还不止,八月初,巩邵文出兵了。
他以楚王麾下军队的名义,从越州出发,先去了鹜州。
震海军兵临鹜州,鹜州这边最外围的一个县城先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小会儿,也就是半个时辰不到,震海军这边就直接派出冲锋队从城墙冲入了城中。
这个抵抗力量微弱的小县城便即降了,县令带头,城中的地方军哗啦啦跪了一地。
震海军在巩邵文严明军纪的约束下,没有祸乱当地百姓,而是受了降书,当即便又继续向西挺近。
当地的百姓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就只见到一队队的大军穿城而过,蹬蹬蹬战靴踏地的声音晃得他们心慌意乱。
然后,县衙的衙役和兵丁们就敲打着铜锣,从县到乡地四处张贴起了告示,还有识字的衙役在大声宣读告示内容。
许多的百姓却不仅仅是不识字,更甚至,那些官方行文的告示内容,他们也听不大懂。
或许勉强听懂一些,但不敢确定,便只能慌慌张张地问周围一些有见识的人“这是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了要打仗了吗”
有见识的人也很慌,有人一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一边道“仗已经打完了,咱们淳县,从现在起就不归朝廷管了。上头已经降了,咱们现在,归楚王管啦”
从老皇帝去世,到新帝登基,再到如今诸王争夺正统,由于各方舆论战打得热闹,所以地方的百姓们倒也多多少少地都听说过各位王爷的一些事。
有百姓哭“又换王爷了怎么就又换王爷了一年换几回,这到底还有没有个一定给我们啊”
也有人连忙呵斥“哭什么,哭什么那边军爷还在呢,你就哭,不怕被砍头”
纵使震海军进城以后与百姓秋毫无犯,但在底层百姓的心中,只觉得拿刀拿枪的都是可怕的,当下哭的也不敢哭了。
却又有人道“听说楚王殿下是会赈济灾民的,咱们现在缺水又缺粮,换成楚王殿下来管咱们,难道不是正好吗”
楚王赈灾之事已经传遍了天下。
有转过弯来的百姓终于惊喜起来“是啊,咱们现在是楚王殿下的子民了,那楚王殿下是不是会好好来管我们啊”
还有百姓畅想“听说凡是楚王的领地都下雨了,我们这里是不是也会下雨”
真的会下雨吗
会的。
震海军一路西行,一个城又一个城地打过去,等到了鹜州州城的时候,鹜州刺史索性都不抵抗了,直接就开了城门,迎接震海军入城。
巩邵文代楚王受了降书,留下少量军队监管鹜州这边,然后就又带军继续西行。
同一时间,徐翁也从晴州这边领军出发了。
巩邵文率军西行,徐翁则领军东行。
出了晴州,过邵州,过潭州,过袁州
双方行军速度都极快,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攻一座城便降一座城。
还有许多的城池根本就是闻声便降,连象征性地抵抗都不做了,只等哪边有军队一来,当下城中便跪满一地。
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大周的强军要不是在边境,要不就是在中央。至于各地的地方军,不说特别弱吧,反正跟四大边军没得比。
至于徐翁的晴州虎师,虽然是新组建,但徐翁是窥神境巅峰的顶级高手,他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当他亲自领兵时,虎师的战斗力毋庸置疑。
再说了,徐翁本是前朝大将,抛开他的个人战力不提,便只说他统兵练兵的能力,那也都是一流的。
再加上还有江琬各种丹药的支持,又有云泽道长的阵法手段加以辅助,如此等到徐翁率军东行时,他手下这支虎师也已是初具强军气象。
至少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反正绝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可比。
两方相对行军,势如破竹,越到后头,推进速度就越快。
等到八月中旬,双方就在袁州相会了。
是徐翁先登上了袁州州城,东城门下,巩邵文的震海军则是刚刚到达。
当双方相见时,徐翁正好站在东城门的城楼上。他迎风而立,在炎炎烈日中,在两军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忽而扬声一笑。
笑罢了,他纵身一跃,便从那高达三十尺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咚
这位身披甲胄的老将落地了,一时间,正在城墙下的震海军众人却仿佛感觉到大地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