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头上戴着秦夙编的花环,与他手牵着手,沿河漫步。
河风轻送,春光在空气中跳跃,像是有自然的精灵在飞舞。
江琬甚至都觉得,自己窥神境后期的真气境界又仿佛有所松动了。
进阶太快到底不太好,在突破前,她还需要更多积累才是。江琬于是又一边缓缓调息,压制着自身真气的松动。
秦夙转头看她道“琬琬,我有一个呼吸的法门,可以帮助真气凝实,你要不要听一听”
他灵觉强,境界高,都不需要江琬特意讲明,就能感应到她真气的动向,因此马上给出应对方法。
所以说,身边随时跟着这样一个大高手做“老师”,真是太省事了。。
江琬当然无有不应,秦夙于是便传音指点,详细解释了这个真气凝实之法。
江琬边听边尝试着调整呼吸,搬运真气,不过片刻就觉得这法门果然开始起效了。
她原先的真气已经基本上都转化为液态了,丹田中的真气海海水满溢。
可随着此番调整,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丹田海的海平面,似乎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下降了
看起来她的真气总量似乎是因为这番调整而在变少,但实际上,她的真气质量却反而在上升。
真是立竿见影的好效果
江琬眼睛亮晶晶的,转头去看秦夙。
秦夙道“琬琬,每日略作调整便好,此法不宜使用太勤。真气压缩如果太过,极容易反弹的。”
“好。”江琬说着,果然又将呼吸调回了原来的节奏。
她明白秦夙的意思,自然不会胡乱逞强,硬要跟人对着干。
两人一边闲走,一边闲谈, 又走过一段路, 前边两个农人的对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人道“今年天气有些怪, 雨水特别少,到三月了,河面还不怎么见长, 真叫人难受。”
说话的这个是一名老农,瞧他两鬓霜白的样子, 四五十岁的年纪总是有了。
他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少年挽了袖子拎着个木桶, 在用水冲着草鞋上的泥,一边也服侍着老农洗鞋洗脚。
少年道“雨水少不好吗雨多还烦人哩, 一天到晚阴沉沉的,扰得屋子里也到处都是水洼洼,哪里都潮, 不舒坦”
他张口就是一连串抱怨, 显然往年没少受这春雨的困扰。
老农却抬手就给他敲了个脑瓜崩儿, 骂了声“蠢蛋, 你懂什么”
少年委屈地捂着额头“爷爷”
老农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 咱们这里的庄稼啊,就指着二月底,三月初这段时间的雨, 好攒饱了肚子,往后长个儿呢。”
又说“春雨贵如油啊, 雨都不来,整日介大太阳晒着, 好好的庄稼不都得给晒蔫了”
说着,他又手搭凉棚, 仰首看天。
只见这日光灿灿,眯眼望去,仿佛有无数白点在空气中晃动,这么炽热的阳光,又哪里像是春天的太阳
往常,将要入夏时,阳光也不过如此吧。
老农道“你看这太阳, 才三月初便这般的烈,到了五六月,七八月又该如何”
他这么一说,少年就有些慌了“爷爷, 不能够吧,就算前段时间雨少,也不见得过段时间就不来雨啊。再说了,官府还给咱们修水渠,造水车呢,庄稼也不缺水,大不了,我勤些挑水”
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老农便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但愿吧。”
接下来就不再多话了,但是他那沧桑的脸上却总归是笼罩着一层忧虑。
江琬与秦夙停下脚步旁听了这一段谈话,顿时心下微动。
“阿夙。”江琬侧头向秦夙看去。
只见秦夙正好也同时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同样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说实话,有关于雨水的这个问题,在听到这老农谈论之前, 江琬还真没有注意过。
因为她没有种过田,虽然也很关心春耕, 却很难去注意到天气方面的一些细节。
不单单是她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包括现如今的晴州各级官员,以及楚王府的整个班子, 其实也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毕竟过年的时候才刚刚下过一段时间的大雪,晴州本地又是河流众多,水系发达
可以这么说,在晴州这边,发水灾或许是隔一段时间就有可能来上那么一段,可旱灾,那却是基本不曾有过的。
所以,因为二月份雨水少就担心庄稼缺水,这种前瞻性的思维,真的很难得。
江琬没有觉得老农是在胡诌,相反,到了她这个境界,对一些事物的发展其实隐约是会存在一种感应的。
在没有人挑破的时候她或许想不到这方面去,可一旦被人提及,她却立即心生警兆。
“阿夙,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不对”江琬按捺住骤起的心惊,问。
秦夙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