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指,佛祖拈花,迦叶一笑。
这是江琬在菩提树下签到得来的一门神秘技法,它既不像武功,也不是法术,更似是一种神妙的,“意”的运用。
而更有意思的是,每当江琬运起拈花指,她总能轻松安抚住秦夙心口躁动的情劫蛊。
拈花指,是情劫蛊的克星
虽不能破除此蛊,但只做安抚,却是屡试不爽。
江琬也没想过,当自己出动拈花指时,会安抚不了秦夙心口这只蛊。
可事实是,秦夙方才强提真气,一方面,他用大量真气冲击到了心间蛊虫,使其受到震伤,可同时,他自己的心脉,却也因为方才猛烈的真气倒灌而受了伤害
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
可蛊虫虽受震伤,秦夙却不但心脉受损,同时他丹田真气也大量流逝。
此消彼长,蛊虫因此倒是更振奋了。
江琬拈花指施展,一时竟安抚不住此蛊。
她脚底痛,丹田经脉也痛,额间开始渗出细汗。
不成,不能这样下去。
秦夙被她扶着,同样是冷汗淋漓。
但他的体温高得不寻常,在这种情况下,他肌肤间虽是在不停滚落汗水,可那汗水一出,往往被他远远高出常人的体温一烫,却又瞬间蒸发了。
稍远处,秦夙背对,而江琬面对之处,则是一片熊熊火海。
江琬仿佛还能看到,无数彼岸花在那火海之中飞舞,似同精灵,又似同诡异。
要怎么办
她心中焦急,拈花指一时就有些失去意蕴。
秦夙目光微凝,一点一点提气,缓缓出口“琬娘,传说忘川奈何,是绝路。我从前对此不以为然,今日才知传言不假。”
江琬抿着唇,不知他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只默默听着。
秦夙继续道“但我不后悔走此绝路,此生之中,与我而言,最快活的,或许反而正是这一条路。”
什么叫最快活的反而是这条路这种鬼地方,有什么好快活的
江琬就又微微瞪眼看他。
“我只是惋惜,其实你不该来此。”他又说,“无限青春,万般快意,岂能于此凋零”
说着,他手心忽然凝出一股实质般的剑意,竟对着自己的心房就一扎而下。
他动作太快了,江琬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用剑意刺杀心间蛊虫时,秦夙那股剑意就已经从他心房没入。
于此同时,他手心里凝聚出一股绵绵真气,忽然向着江琬丹田拍来。
这股真气无比灼热,可江琬也能明确感觉到,这股真气对自己而言,似乎并没有杀伤力。
相反,她丹田中的真气还在雀跃跳动,似乎无比期待秦夙真气的到来。
是了,她的真气出自乾坤离恨经坤元篇,与秦夙的乾元篇真气本来就是同根同源。
若非江琬本身实力相差太远,她的真气跟秦夙的真气本来是能形成互补的。
江琬就懂了,秦夙这是在传功
他感觉到这条绝路已经无解,于是想要在临死前杀死自己心间的蛊虫,同时尽力将自身真气传导给江琬,助她突破境界。
江琬“”
江琬简直要气傻了。
但她也瞬间冷静下来。
秦夙一手按在她丹田处,真气活泼圆融地传送而至。
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他也顾及到江琬的承受力,不敢将真气输送太快。
但这也给了江琬缓冲时间,同时也给了她一股绝大助力。
她没有抗拒秦夙的传功,相反还十分配合地在同时搬运起自己体内真气,一边引导这股真气冲击通幽境的瓶颈。
这时,秦夙心口被剑意透入,心脏受损,一缕鲜血从他心头缓缓洇出。
他心间蛊虫同样受到重创,瞬间萎靡。
江琬意与神合,再度抬指做拈花之状。
拈花指,神佛的笑。
是该笑呀,你看这茫茫红尘,碌碌众生,汲汲营营,求求索索,最后又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蜉蝣沧海,朝露一世,终归还要化作尘土,归于虚无。
如此,又何必挣扎
何必苦楚
远离这爱恨喧嚣,岂不美哉
睡去吧,睡去也
睡了睡了。
受到重创的情劫蛊,亦如用尽了人间爱恨的痴情人,终于在这一刻,疲倦睡去。
江琬全神贯注,至此,亦轻轻松口气。
然后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的真气,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
从脸盆到小水池,从通幽到见微,她能内视了
但这并不是喜悦的时候,受了重创,甚至抱着必死之念的秦夙感受着心间蛊虫的平静,一时微微瞠目。
可他的心脏已是受损,再是绝世高手,也是肉体凡胎,心脏受此损伤,即便一时未死,可他又还能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