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骓马奔行疾速,在宽阔的马场上呼啸而过,犹似离弦之箭。
江琬步伐轻盈,却有翩然出尘之意,足尖一点便似惊鸿飞掠,不论青骓马如何加速,她都能轻松跟上,不快分毫,也不慢分毫。
如此从容,显然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极限速度。
这既得益于她功力大涨,内家真气愈发深厚,更是因为她所使用的轻功踏波行,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绝妙功法。
换一个人来,若是没有她这等轻功,即便真气境界比她高上一层,那速度也未必如她呢。
长公主悠然转头,面现赞赏之色,笑对江琬道“你这轻身功法不错,想是练了许久吧”
江琬在疾速的奔行中,声音却依旧清脆稳定,半点不带气喘,也笑盈盈道“是练了挺久,有将近一月呢。”
长公主“嚯”
这小丫头,大言不惭,傲得简直没边儿了。
另一边,杨大夫人等人却是看着在场中飞掠,与奔驰的骏马相竞速的江琬,一个个的,又似闭了嘴的鹌鹑般,集体失声了。
本来还嘴角上翘,暗暗对江琬转为满意的杨大夫人,内心中一下子又经历了另一场跌宕的起伏。
江琬轻功优美,奔行时非但不显得粗鲁,反而有种神仙般的潇洒出尘之感,但这又怎么样呢
这些也掩盖不了她这轻功背后的一个重点事实这位看似纤瘦秀美的小娘子,原来竟是会武的
她不但会武,她的轻功还如此之好,那么,她其它方面的战力呢
原先还想着要怎么暗中磋磨江琬的杨大夫人这会儿就在后背生起一股惊怕。
更令她立刻产生不安的是,面对这样的儿媳妇,她往后要怎么相处
同时,杨大夫人也在隐隐地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忧虑。
当然,这种不安和忧虑无法宣之于口。
就在四周夫人们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时,杨大夫人反而微微挺了挺脊背,做出笑脸道“这孩子当真了不得,我看了都喜欢。”
夫人们也笑“呵呵是啊。”
更远些,五公主眉头皱起,杨云仙面现尴尬,江元芷咬唇不语。
长公主那边,却见那马场虽大,却也经不得江琬和青骓马这般的疾速。
又是数息之后,青骓马奔上了巨大的鼓台,江琬轻轻一跃,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降落在它身旁。
青骓马欢快地嘶鸣一声,前蹄扬起,落定后又伸出头,往江琬手心蹭来。
这回,江琬抚了抚它以后,另一只手心里却出现了一块琥珀般色泽诱人的干枣蜜饯。
她问长公主“长公主殿下,青儿能吃这个吗”
长公主还未及答话,青骓马已经欢快地又是一声轻嘶,便将舌头伸出来,卷过了江琬手心中的蜜枣,三两下咀嚼入口。
“它是当真喜欢你。”长公主道,“往常除了本宫亲自喂食,其余不论是谁拿来的东西,它都是不吃的。”
说着,向鼓台边一名侍从女官招手,吩咐她去牵来自己的另外几匹爱马。
她之前说好了要送江琬一匹爱马的,自然不会食言。
江琬也不推辞,清清脆脆地应了。
长公主下了马,招手让江琬站到自己身边,然后吩咐另一名女官去宣布马球会的规则。
马球会,正题要开始了
长公主这边出了一个十二人队,十二名女将,个个是红巾银甲,英姿飒爽。
按照规则,此来与会之人,不论是何身份,只要有意上场竞赛,便可自行来鼓台报名。
等这边的女官们宣布报名开始后,有意报名的人就可以开始奔跑。先到达鼓台的自然先得名额,第一场,报满十二人截止。
这十二人将组成一队,与长公主这边的女将队伍相互竞争,参与球赛。
同时,凤凰庄这边的仆从们又飞速在马场边搭起了台子。
这些台子有些用作看台,给不参与马球赛的夫人与郎君娘子们使用。
还有一边空地上,却一道铺开,摆了数十张桌案。
这些桌案上铺了宣纸,摆了笔墨砚台。
有兴趣的郎君与娘子们则可以过来一展所长,无论作诗作画,总归以今日之马球盛会为主题。过后,诗画两边也都要评一回魁首。
不论马球赛的胜出者,还是诗画魁首,都是有彩头的。
长公主道“若是诗魁,本宫举荐他到诗词大家东川居士门下记名学习。若是画魁,本宫赠他一幅秘藏,前朝三绝居士真迹河洛八卦图”
场下微有骚动。
东川居士之名自不必多说,此等隐逸名士,曾被陛下求贤若渴也不肯入朝之人,是多少世家子弟想入其门下,却也不得其门而入的。
就算长公主说,举荐只是做记名弟子,也自然有大把的人对此欣羡向往。
而那河洛八卦图,三绝居士真迹的价值且不说,重点是,这河洛八卦图据传是仿传说中的河图洛书所画,因此别具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