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宝儿究竟怎么了”崔寡妇本就装出来的镇静这个时候终究被刘大夫的话语分崩离析,她有些失控地破音问道。
“如果我没诊错的话,宝儿这应当是温病”
“温病不,不可能我宝儿怎么会呜呜,我不信”不等崔寡妇失控大哭,柳娘子先声夺人,那架势,仿佛宝儿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
崔寡妇本来也忍不住要哭出声,结果眼泪被柳娘子这举动逼了回去,她只好憋着难受向刘大夫确定“刘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宝儿这病当真是温病”
“确实如此。”这温病在这古代有个可怕的别称叫“瘟疫”,一旦有人得了这病便意味着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所以这病可不能随意误诊,所以刘大夫才诊了许久,等再三确认之后才收手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崔寡妇这才放心地大哭出来“我的宝儿,我可怜的孙儿祖母对不起你啊,都怪祖母”
婆媳俩哭了半天,刘大夫与王馨兰也没有特意安慰两人,知道她们心里难受,所以特意让两人先发泄一番情绪,等情绪稳定下来再与两人商讨下策。
最先冷静下来的依旧是崔寡妇,她拿汗巾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才带着几分希冀看向刘大夫“刘大夫,你给老婆子一个准话,这病能不能治”只要能治,让她干啥都行
刘大夫早已在两人痛哭的过程中便想好了对策,此时听崔寡妇问话他也没再思考“这温病是有医治的方子,只是究竟能不能行,还是得看宝儿的造化了”他也没法保证一定能救回宝儿,所以只能这样如实给崔寡妇说明。
“好,好,好。只要有医治的法子就行,至于,至于能不能救回宝儿,那,那就看老天怜不怜惜我这老婆子了”她这一生,先后死了相公与儿子,如今老天竟然还要残忍地夺走她的孙儿吗老天就这般残忍吗她不想认命
见崔寡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崩溃,刘大夫这才将余下的话说给崔寡妇“宝儿现在浑身发烫,必须得将他身上的热度褪下去。这样,你回去用凉水给宝儿擦拭身体,主要擦拭额头、四肢与手腕,直到身体不那么发烫为止。除此以外,还需要服用紫雪丹、至宝丹等药物,只是这几样都太稀有,我这里并没有。不过,我这里有还有一方桂枝汤可熬给宝儿服下,能不能退热,这就看他的造化了。”如此说完,刘大夫便从自己的行李里掏出一方捆绑好的药,正是他口中的桂枝汤。
这桂枝汤主要以去皮的桂枝、芍药、切片的大枣、干草与生姜为主药,只是这配好的药里用的并非生姜,而是晒干的干姜,但是聊胜于无,能有对症的药已是难得。
“谢谢,刘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往后做牛做马来报”崔寡妇哆嗦着嘴接过刘大夫手中的药,然后作势就要屈膝下跪。
刘大夫见她这架势,赶紧用双手拦住崔寡妇“崔家的,先给宝儿服药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提到宝儿,崔寡妇的理智才又回来,她这才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冲一旁愣愣站着的柳娘子吼道“还不抱着宝儿快走,算了,你拿着药,我来抱着宝儿”现在她根本不放心宝儿在柳娘子手里,还是自己抱着比较妥当。
“娘,我”
“你什么你,把宝儿给我”崔寡妇打断柳娘子的嗫嚅,没什么耐心地将手里的药塞到柳娘子手里。
王馨兰见崔寡妇两人就要离开,这才匆忙跟刘大夫说了一句“刘爷爷,我刚刚去吴夫人那里借了两幅治风寒的药,已经给婶子了,现在估计那药都要煎好了。这是我另外朝吴夫人借的紫苏与细辛,你先拿好。我看崔婶子怕是不了解如何煎药,我去帮她看看”这样说完,王馨兰便将手里的药递给刘大夫,然后往崔寡妇离去的方向跑去。
留下刘大夫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响才幽幽叹了口气“这丫头,心善呐”
心善大多时候是件好事,但是有时候非但不是件好事,反倒会给自己招来祸事。但愿兰丫头福气大,遇到的都是好人,得到的都是好报吧
“崔婶子,崔婶子”还好崔寡妇抱着宝儿走的并不快,王馨兰小跑着也算是追上了。
崔寡妇本来还deng着脸一言不发地抱着宝儿闷头往前走,耳边听到王馨兰的声音这才疑惑地转头问道“兰丫头可是刘大夫还有什么叮嘱的”
王馨兰摇了摇头“没,我怕您待会不知道煎药的过程,我来跟着您一起去”
崔寡妇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我刚刚也太着急,竟将这事儿给忘了多亏了兰丫头了,麻烦你跟着我这老婆子走一遭了”王馨兰这番举动让崔寡妇心里都是一暖,尤其与自家那糟心的儿媳相比
“左右我也没啥事儿不是,反正就帮你看两眼”当然不是,她主要是担心宝儿的安危。在她看来,那桂枝汤可不一定能行,还是得让她这个bug专业户来协助啊
柳娘子在一旁却忍不住嘀咕“一个丫头片子,懂个什么真以为拜刘大夫为师自己就能看病了真是说她胖她就喘上了笑死个人”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现下她没看好宝儿,她婆婆正看她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