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时她肉眼看到的时候,都是儿媳用帕子给宝儿净手。那为什么宝儿会这般娴熟地将脏手往衣裳上抹呢
想到这里,崔寡妇的眸色便有些转深“宝儿,可不兴将脏手往身上擦啊”一面细细叮嘱孙儿,一面用手将孙儿身上的尘土轻轻拍去。
柳娘子看到婆婆给宝儿拍土,这才赶紧走上前“娘,宝儿这是怎么了”
她还有脸问怎么了感情她刚刚说的话,离这么近她都没听见崔寡妇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她怕这里面有误会,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宝儿玩土之后往身上擦了,这事儿之前有过吗”
柳娘子避开婆婆的直视“没,没啊”
崔寡妇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儿媳在心虚,她也懒得训斥她,只说“下次可不许让宝儿将脏手往衣裳上擦了,这多埋汰啊”
柳娘子赶紧应声“哎”她其实是个爱干净的,之前宝儿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她知道的时候宝儿已经习惯这样做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所以柳娘子也就没特意让宝儿改掉,只是每次宝儿弄脏了衣裳,她帮忙处理便是了。
她觉得她这样也没什么错,谁家的孩子都是爱干净的呢你看村里哪个孩子不是像从泥里滚出来一般,要她说,她宝儿已经比那些孩子好很多了
若是崔寡妇能知道柳娘子的想法,指定要给柳娘子骂一顿的这什么脑子,好的不学,竟学一些不好的
等崔寡妇给宝儿将衣裳排干净后,她才发现儿媳还站在一旁一脸纠结地看着她“怎么了有啥事儿就说”之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家儿媳这样扭扭捏捏现在越看越觉得小家子气十足,一点都不干脆利落但之前她非但不觉得不对,还会心生怜惜崔寡妇迷惑了。
柳娘子见婆婆有些不耐烦,这才小声说道“娘,你知道我三叔家今儿做生意呢嘛”
“三叔哪个叔”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一向不注意,而且这会儿她烦得很,所以一时间没想到王老三这个人。
“就,就王馨兰她爹啊”
崔寡妇这才抬眼看向柳娘子“柳絮呐,我说你怎么总是关注她家的事儿上次那事儿还觉得脸没丢尽吗”
崔寡妇这话说的有些太过,柳娘子两眼立时便蓄满了泪珠“娘,你,你咋能这样说我。”婆婆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就是做错了一回,为啥就抓住这件事不放了是不是之前婆婆对她的好也是装的
见柳娘子哭了,崔寡妇顿时又心软了,确实她从来没对儿媳说过这么重的话“你别哭了,是娘有些着急了。娘不是怕旁人笑话你嘛,你也知道咱们家没个男人有多不容易”崔寡妇一面安慰柳娘子,一面从怀里抽出一方汗巾子给柳娘子擦汗。
柳娘子下意识躲开了崔寡妇的汗巾子,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这才一边拿自己的手帕拭泪,一边带着哭音对崔寡妇说道“娘,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也不容易啊自宝儿他爹去了之后,我每天都想着下去陪他得了要不是宝儿太小”
本来崔寡妇只是有些心软,但是柳娘子很少提到她早早去世的儿子,所以一时间心痛与愧疚交杂在一起,让崔寡妇最后一点理智也丢掉了“娘的好儿媳啊真是苦了你了”一时间婆媳两人便抱头痛哭了起来,一旁的宝儿许是很少见这种场景,虽然没有被吓哭,却是有些愣愣地看着祖母与娘亲。
等两人平复下来,柳娘子才抱着宝儿向崔寡妇解释道“娘,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我就是对上次的事儿太愧疚了,我这段时间都在想怎么弥补呢现在我三叔家做生意,我们即便没那个钱去照顾他们家的生意,但是咱不是可以去帮个忙嘛我可听说今天三叔他们家可忙坏了”
崔寡妇有些诧异地看了柳娘子好几眼,因为刚刚哭过,这会儿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所以,听柳娘子这样说,她虽然微微诧异,但心里却觉得这才是她认为的儿媳的性子才对啊她儿媳往日都是这般善解人意,像之前发生那事估计也是一时脑子不清醒吧
“柳絮啊,这事儿你考虑的是。这样,这事儿我去打听打听,若是他家真的需要人手,那也用不着你,到时候我就抽空去给他们打个下手就行。”
柳娘子听到这心里就不淡定了“那咋行娘每天都已经这样忙了,再去帮忙别人咋看我啊可能觉得我更不孝顺您了嘞”
崔寡妇想了想,竟觉得柳娘子说的是。毕竟前段时间儿媳就因为跟王馨兰家有些龃龉,那时候就已经有一些人说三道四了,虽说那确实是儿媳做得不对,但一个女子咋能扛得住旁人的闲言碎语何况,她们家也没个男人当家
但崔寡妇也没直接答应“先等我去打听一下,具体怎么个安排,到时候再说。”
柳娘子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由于最近她处境不是很好,最好还是收敛、谨慎一些“好,我都听娘的。”
果然,崔寡妇见儿媳这般听话,心里就忍不住点头。
孙老太这边听说到三儿拿饭团做生意的事儿时,她家正好开饭了。
因为发现今日周围的乡民开火的没几个,所以她才开口问了一句“今儿咋回事儿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