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姚若筠寻访好友,除了是想为姚家奔走之外,也在暗地里探听姚守宁提到过的书局,但没有半点儿眉目,此时一见柳氏,他心中灵光一闪,倒是觉得可以问问。
姚守宁说,那个书局十分神秘,且大儒曾经去授课,并明确表示这个大儒就是当年文坛领袖张饶之。
而柳氏出身南昭,柳并舟又曾是子观书院学子,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向外人寻求帮助呢
至于姚守宁让他守密,只说不要告诉父亲,又没说不能向母亲提起。
“什么书局”
柳氏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姚若筠就道
“这个书局十分神秘,且很知名,有大儒授课”
他说得一本正经,柳氏却听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你不要哄我能称得上当代大儒的”
纵然是她的父亲,也勉强只能称得上名闻南昭的儒士,柳氏就是给自己父亲脸上贴光,也只有在私下时私一声名闻南昭的大儒而已。
“对”
姚若筠十分郑重其事的点头,肯定了他娘的猜测
“张饶之也曾经参加过这样一个书局”
柳氏听到这里,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她的嘴角开始抽搐,手心甚至觉得很痒,十分想打人
“谁让你问的”
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九成把握。
“守宁。”姚若筠仅犹豫了一瞬,就理直气壮的供出了妹妹的名字
“她考校我的功课,问我知不知道大庆有名的书院、书局。”
“”
柳氏一脸无语的看他,甚至开始心生怀疑。
以往她觉得在家里,长女温顺可人,长子聪明老成,书也读得很好,
将来是大有前程的,而小女儿性格娇憨,最是磨人。
可此时听到姚若筠的话,柳氏又觉得有些推翻了以往的认知。
“你不要听她胡扯,好好看你的书,不要打听这些闲事。”
她想到自己先前跟姚守宁讲的曾经的故事,不由既是不耐烦,又气得有些牙痒痒的,一口否认
“什么书局,大儒授课,没有的事,你妹妹骗你的”
“不可能”姚若筠一听柳氏这话,断然否认
“守宁最是老实,不可能骗人。”
“她老实个”
所有事情堆积一起,险些令柳氏破防,忍无可忍之下,张口说出与她出身、教养身份不匹配的粗俗之词。
幸亏她及时醒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根本不老实”
“娘知道这个书局。”
知母莫若子,柳氏的反应,证明她好像知道一些端倪,这引起了姚若筠的兴趣。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他也怀疑过姚守宁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故意蒙人的。
虽说后面她提到了具体曾经参与过书局的人,且这个人还是张饶之,增添了几分可信度,但姚若筠并没有全信。
今日临时起意,问起柳氏的时候,也没指望过柳氏能回答,却没料到柳氏表现可疑,证明她知道这个书局的存在。
姚守宁口中所说的书局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这令得姚若筠吃惊的同时,也有些懊恼于自己竟然不知道此事。
“我不知道”
柳氏一口否决,说完便见姚若筠定定的看她,仿佛她是在撒谎似的。
“娘知道,就是不想跟我说而已。”
有什么事情,姚守宁都知道,而他却不能知道的
“”
柳氏心中只想骂人,她被儿子缠着不放,里面姚婉宁还未好转,她数次想借口溜走,却被姚若筠拦了下来,母子俩躲在外头说悄悄话,被冻得面色发青。
时间一长,柳氏又是暴躁,又是无奈,心中只恨不能冲进屋里逮着姚守宁好一念斥责。
但儿子的性格,柳氏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若不说明白,恐怕他不会轻易死心。
与其被他盯着不放,不如跟他透露出一点儿消息毕竟他可不像姚守宁那样好打发的。
柳氏认清自己暂时无法脱身,终于妥协了。
不过有了姚守宁这个二五仔的情况在前面,她自然不愿将应天书局的事说得太过详细,因此只是含糊道
“这是一个传闻之中的书局,名叫应天书局,并非书院,参与者身份不知,只是传闻之中,大儒张饶之也曾参与过。”
柳氏吸了吸已经冻得泛红的鼻子,装傻充愣
“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她看着姚若筠,说道
“我毕竟只是妇道人家,很多事情也不了解,当年只是偶尔听你外祖父提起过一两句。”
她这样一说,姚若筠心中倒是有些相信。
应天书局的名称十分陌生,哪怕柳氏说了,他的脑海中也是没有半分记忆的,可见很多人不清楚也是有可能。
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