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苏妙真刚刚神色的变化,她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回时,却正好与站在自己身侧的苏庆春视线相碰,看到了弟弟眼中的惊恐神情。
庆春
苏妙真花容变色,下意识的别开了脸。
苏庆春性情胆小懦弱,且不擅长撒谎,她对他实在太了解了,知道他可能看到自己刚刚变了神情。
想到这里,苏妙真有一瞬间的心慌,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这个弟弟胆小,不会惹事,就算看到,事后她只要稍加安抚,相信他不会乱说话的。
就在这时,六奇很快拿了衣裳进来,姚若筠躲到了一侧厢房去换衣服,这场闹剧才勉强平息。
姚守宁内心忐忑不平,她还在想着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对姚若筠的评价贪花好色,下流无耻
无论她怎么去想,也无法将这两个形容词套用到姚若筠的身上。
她的大哥已经年满十九,可至今洁身自好,身边侍候的唯有小厮。
柳氏为人刚强而又有原则,与温家定了亲事之后,敬重温家人品,绝不肯让儿子在婚前便于通房、侍妾之流,破坏儿子未来夫妻感情的。
而姚若筠性格保守,有读书人的严谨与古板,知道自己已经定亲,也不可能在外面招花惹草,哪怕是对温献容这未来的妻子,也是恪守礼仪。
若说他其他不好,姚守宁兴许还会怀疑,但说她大哥贪花好色,下流无耻,她绝对不信。
她第一次对苏妙真身上的这道意识的神通产生怀疑,并有些好奇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且苏妙真又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她大哥曾经对表姐不起。
姚守宁脸上的不安并没有引起众人怀疑,她才惹了祸,喷了姚若筠满脸茶水,大家都只当她怕受责备,就连苏妙真也没有想到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柳氏还在那里念叨女儿
“已经这么大人,做事却是毛毛躁躁的,也就是你大哥不跟你一般计较”
姚翝舍不得女儿受斥责,不动声色替她解围
“也怪我,不应该在这里提起刘大之死,让她吃惊。”
说回了刘大,所有人都再顾不得提刚刚的闹剧,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的样子。
就连苏妙真也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些怀疑之色,仿佛也觉得有些事情不明。
不过姚守宁偷偷躲在姚翝身后看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此时的苏妙真并不害怕的样子。
这又是为何
确认了刘大已死,且韩庄的人口供与苏妙真截然不同,涉及到将军府的世子,刑狱司的人迟早会找上门的。
他们与姚家向来不合,姚翝的官品低微,未必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住这对姐弟。
苏妙真并不是傻子,就算她想不通这些事,她身上隐藏的那道意识似是对神都的情况了如指掌,应该提醒她才对。
姚守宁思来想去,觉得苏妙真此时的镇定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有信心可以平安度过此劫,顺利解决此事。
无论是她身上隐匿的那道意识愿意施展神通帮她,亦或是她还藏了其他杀手锏,总之刘大之死可能对她来说是有惊无险,也算是与姚守宁的预感结果一致。
不过早晨苏妙真被唤走之时,分明还一脸焦急,此时却又如此镇定,想必她想出渡过危机的方法,是在她与苏庆春随同姚翝出行的这段时间里,身上隐藏的意识向她透露了什么消息。
极有可能还给她发布了个什么任务,只要完成,奖励便是消除她身上的这桩官司。
想到此处,姚守宁心中挖心挠肝似的好奇,也有些后悔自己今日与苏妙真分开,无法偷听。
她心中正好奇之时,就听柳氏出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
听丈夫提起了刘大,柳氏这才想起正事,焦急的问
“已经确认那夜半发现的死尸,就是刘大本人”
姚翝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
“已经确认过了。”
事实上死者尸体送回衙门的时候,他就先去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妙了。
此人上了年纪,外表打扮与苏妙真姐弟所说并无二致。
脸上长了斑,留了山羊须。
身上穿了灰白上衣,配青布袄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这些都与昨日苏庆春所说并无二致。
他当时就暗自叫糟,觉得要坏事。
回来唤了苏妙真姐弟前去认尸,果然一见尸体之后,两姐弟便都骇住,却认出这就是当日赶车的刘大本人。
“死了也就算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韩庄呢”
柳氏有些不安,喃喃问了一声。
韩庄距离神都城约有十里开外,若是快马加鞭,至少也要赶路大半个时辰。
但自数日前,西城发生医铺闹事命案之后,全城便戒严。
尤其自世子昏睡不醒,事态越发严重,将军府派了黑甲,严出宽进,盘查每一个可能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