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苏庆春见到差衙,便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而苏妙真态度含糊,自然答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再加上负责画画的就是北城兵马司的人,知道这两人是姚翝的亲戚,大家同是公门中人,为的就是混口饭吃。
这个世道死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无非杀人的是长公主的独子,所以本案才要严查而已。
对众人来说,反正事不关己,自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画成这副模样交差了事。
“眼睛不大,眼距较远”苏庆春不敢看她,却努力回想,在她有意无意的提示下,确实想起了许多的东西,说出了刘大一些特征例如头发稀疏,有咳嗽声等。
“穿的衣服呢”
姚守宁依照脑海中的记忆,不着痕迹的给苏庆春提醒。
一个有意提示,一个努力回想,倒真让苏庆春想起了不少东西。
“是不是长至这里,”姚守宁手往大腿处一比,解释道“我看有时郑叔也爱穿这样的衣裳,说是赶车方便。”
“对对对。”
苏庆春点了点头,记忆像是被她唤醒
“我记得那天,刘大爷穿的是灰白上衣,外罩青布小袄”
他这话一说出口,姚守宁下意识的抬头,往苏妙真看了过去。
表弟说的话与她并不一致,而根据她看到的刘大模样,显然苏庆春是个老实人,比她更加真诚。
这件事涉及大案,苏妙真却有意隐瞒,爹娘都在这里,听到她的话与苏庆春前后不一。
姚守宁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装出有些吃惊的样子
“是灰白上衣吗可是刚刚表姐说是褐色上衣。”
她说完,却见苏妙真半点儿都不露慌张之色,反倒有些困惑一般
“是穿的灰白上衣吗”她镇定自若,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苏庆春原本十分笃定,被她一看,不知为何,隐隐又觉得心虚中夹杂着一丝忐忑,犹豫着道
“应该,应该是吧”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妙真歉疚一笑,半点儿都没有撒谎后的心虚之色
“当日事发突然,我可能受了惊吓,记不大清楚了,这样一想,刘大爷穿的确实有可能是灰白上衣,配青布袄子。”
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推翻了之前的说法。
姚翝与柳氏不疑有他,闻听这话,俱都点了点头
“惊吓过后记错也是正常的,回头我修改了就是。”
“”姚守宁含恨看着这一幕,觉得此时的苏妙真简直是阴险狡诈,装出柔弱可怜的样子,专骗老实人。
她心中有些无语,但也知道这会儿不再是继续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好时机,只得忍气再问苏庆春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特征呢比如他时常赶车,手上有没有老茧亦或是做活之中,有没有受伤等。”
她循循诱导,苏庆春像是再想起了一件事
“手上,好像左手有伤有次我出马车透气时,看到他手上虎口处有一道印痕。”
姚守宁将自己看到的刘大身体上的一些特征都引导苏庆春说出来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说了半天话,拿了个杯子为自己倒了杯水。
姚翝也露出喜色,将桌面上摊开的画像重新卷起,一面吩咐逢春将他的斗蓬取来。
他这样子,像是回来没多久又要出门,柳氏有些心疼,起身接了斗蓬亲自替他披上,一面仍是劝道
“不如吃了饭再出去。”
姚翝摇了摇头
“这桩案子拖了许久,三司已经不允许再拖下去,定了最迟期限,必定要明日午时之前,将这刘大的踪迹找出来。”
他先前不愿妻女担忧,回来说起这桩案子时,提都没提此事。
“现在有了庆春的补充,便可以排除不少无关者。”
穿的衣服、装扮可以更换,但他左手上的一条疤却是一条十分鲜明的线索,到时排查起来便方便一些。
“今日我连夜找人,明日上午派人回家接妙真、庆春,希望可以逮到这逃遁的刘大。”
到了这个地步,姚翝寄望于这刘大未死,只是情知惹祸,躲了起来而已。
柳氏听他这样一说,也知道事情轻重,没有再劝下去,只是让人为他准备了一些厨房烙好的干饼,让他出门的同时可以填腹。
姚翝急于办差,匆匆回来,又急忙离去。
留下的屋中几人中,苏庆春说完了话,又变得害羞安静,柳氏有些为丈夫忧心。
而姚守宁虽然知道刘大死了,姚家会惹上麻烦,但她内心之中又隐约觉得姚家只是有惊无险,不会出太大问题。
虽说这种感觉好没由来,但接连几次预感成真,让她对于自己的这种直觉颇为信任。
因此她反倒不大急了,只是借着喝水的动作,偷窥苏妙真。
从仅有的几次接触看来,这个表姐身上迷团重重,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