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华普行驶在临县驶往杭州的路上,开车的是顾父,副驾上是顾独。
顾父一边开着车,一边对顾独说着一些到了京城之后的嘱托,虽然两人曾经有一段时间关系很紧张,但终究血浓于水,差的只是没有谁选择先低头。
“你妈刚打电话让我问清那些东西是谁送的”顾父问道。
“一个朋友,以后你们就知道了。”顾独打着哈哈道。
顾父没有再问,儿子不愿说,他也就不问了,但究竟是谁竟然知道他喜欢这个味道的烟草
顾独给白小怜回了消息,放下手机。轻轻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老爸,老爸五十多了,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白发,听倩倩讲,前几年白发刚出来的时候,老爸还偷偷的去发店染黑。
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像记忆中那样强劲有力,常年握着那杆老烟枪,拇指和食指之间微微泛黄。有人说,一个男人的成长,必然会伴随着另一个男人的倒下。
顾独初中去了杭州,大学到了魔都,毕业后又在魔都京城,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爸,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顾独轻声道。
顾父听了扭头看了一眼顾独,便又转过头专心开车,良久,顾独听到一声“好。”
顾独最后被顾父送上了飞机,倚在座位上,顾独想着刚刚临登机前,顾父对他说的话,“有些人,一辈子活得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可能在别人眼里,他什么也不是。但在他自己眼里,他却是活着他想要的模样。以前啊,爸反对你和那个姓慕容的丫头在一起,是因为爸知道,你想做艺人,做演员,做明星,都不是你自己本心想的,别说我咋知道,你就是老子的种,老子怎么会不知道你肚腹里有几根肚肠”
“追求的不是顺从自己本心所喜欢的,最后只会是得不偿失,所以我反对你和她在一起,我怕你陷进去的太深,出来就难了,你别怪爸。“
“这次回家,你的话多了,懂事了,知道跟你老子缓和关系了,知道奉承你娘了。但我最能感到的,是你变了,对从艺的这颗心变了,我不知道原因,但你既然真的想做下去,那就做好。用你老子以前最喜欢的话说,就是,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以立不世功。。”
“是不是惊讶你老子这么话唠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种年轻人说的话哈哈,不是我话少,是一切都有你妈在,该说的,该做的都有你妈,我也就不说。就像当初送你去杭州,你一直以为是你妈送你去的,其实你妈打心里不舍得你,是我,硬逼着她把你送去,如果你不是后头有了些出息,我现在可能还真还在外面打拼。”
“我还没老,还有一把子力气,还能抗几年,说不定,还能给你捯饬出一份不小的遗产。”
顾独双眼阖上,最后男人明显不舍,乃至于说话都乱了分寸,最后,他可能要说的都说了,要表达的却不知该怎么表达,顾独明白,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不过是男人舍不得四年没见的儿子。
顾独自认心境早已该磨练的地方也已磨练的差不多了,但却偏偏有那么一刻,顾独险些将“琅琊榜延迟拍摄。”的话说出口。
微微睁开双眼,顾独从窗户向外望去,天很蓝,云很白,只是地上的人却是再也看不见,穿过层层云雾,跨过高空和平地之间数千米的空间,顾独似乎能够看到那个鬓角已经微霜,从唠叨又变回寡言少语的男人蹲在杭州不知哪个旮旯里,抽着他的老旱烟,时而抬头看看天,不知哪一架飞机上坐着自己儿子。男人的右手拇指和食指间还是那么昏黄,眼神还是那么倔强,但背影似乎变的佝偻了一些。
顾独收回视线,眼角微涩,这个不擅于表达的男人啊,连给自己儿子送行鼓气找的例子都那么奇特,那个戏顾独也看过,儿时走街串巷演三国的一个简陋小戏班子唱过的。
骑在男人脖子上,幼时的顾独跟着旁边其他来看戏的人一样,伸着脖子,朝前边探。
太史慈心绪难平,倚塌曰“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三个小时不到,飞机就到了京城机场,进了候客厅,顾独便见到了钱德治。
别人过年都是身上长膘,哪怕顾独已经尽量控制饮食加锻炼,但依旧增重了几斤。但身边的钱德治同样是过了一个年,不过一周没见,似乎又瘦了一圈。刚刚两人见面抱了一下,顾独觉得一个手就能把这家伙拎起来。
顾独知道老刘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身体不好的婆娘,所以就让他在老家多呆一呆。对老刘说的回京日期是五号,回去的路上没有让钱德治开车,看着钱德治浓浓的熊猫眼,简直比画了烟熏妆的十八线女艺人还浓厚,顾独直接拍掉钱德治摸向方向盘的爪子。
一路向着东华小区驶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路上主要是钱德治在说,顾独听。
顾独了解一些钱德治的家庭,每年过年好似都不顺当。
“你去欧洲了”顾独一边开着车,一边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