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霄带着宋宛月去了凉亭。
这个凉亭他曾来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踏入王府的时候,第二次是故意引起皇上的注意。
凉亭很高,能俯瞰全府,可现在除了满眼的杂草之外,就只能看到破旧的屋檐。
“我听管家无数次说过,这个凉亭是我母妃最爱来的地方,因为能第一时间看到我父王策马飞奔回府的身影。”
楚云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见过自己父母,没亲眼见过他们是如何恩爱,但从管家的讲述中,他知道自己母亲是极爱父亲的,爱的深到骨子里;父亲也亦如此,即使母亲过门几年无所出,他也没有任何纳妾的心思。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他的父母将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夫妻,他亦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宋宛月和他十指紧扣,静静的听着。
“管家还说,父王知道母亲怀孕了以后,就不允许她再上凉亭,母亲也应了。可没过两个月,边关传来战事,父王披挂上阵,带兵远征,母妃从那以后几乎就长在了凉亭上,任谁劝说都不听。后来,府里的人没办法,请了外祖母过来,外祖母将母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告诉她只有将我好好的生下来,父王才能平安从边关回来。”
“母亲信了,自此以后安心养胎,再也没有上过凉亭,直至生下我,父王果然回来了”
凉风吹过,楚云霄的话戛然而止。
宋宛月轻轻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
楚云霄搂紧她,姚望着皇宫的方向。
他心里一直有疑惑,那个禽兽如果早就对母妃见色起意,为什么要等到母妃生产以后
“月儿。”
“嗯。”
“明日我想进宫一趟。”
“好。”
翌日,早朝散后,太子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张公公快步走进来,“殿下,世子和宋姑娘求见。”
太子放下笔,“快请。”
张公公快步去了宫门口,亲自将两人请进来。
楚云霄和宋宛月行礼,“见过殿下。”
“世子哥哥,宋姐姐,不必多礼,张福,赐座”
“谢殿下。”
两人落座,看了眼伺候的宫人。
太子意会,将人挥退。
楚云霄起身,“殿下,我想见见皇上。”
太子一愣,随即应道,“好,本宫带你们过去。”
皇上还住在原来的宫内,伺候的宫人也和以前一样,只是宫殿大门紧闭,宫外多了一些禁卫军日夜把守。
看到三人过来,孙奇上前,“殿下。”
“把门打开。”
“是。”
宫门被打开,清楚的听到屋内传来瓷片破碎的声音,和皇上嘶哑的叫骂声。
“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都不得好死”
“从昨日到现在皇上一直如此,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殿下”
“派人去清理干净。”
“是。”
孙奇挥手,几名宫女战战兢兢的走进去。
屋里又传出几声脆响,几名宫女尖叫着跑出来。
太子示意楚云霄和宋宛月稍后,他抬脚走进进去,殿内一片狼藉。
看到他,皇上赤红着眸子就要冲过来,被黄公公死死拉住,并非是怕皇上伤了太子,而是怕一地的碎瓷片扎到皇上的脚。
“皇上,您息
怒。”
皇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到自己毒发时的痛苦,恨不得将太子碎尸万段。
“气大伤身,父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到太子这话,皇上更加怒火万丈如果不是和萧娴妃给他下药,他怎么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逆子,毒杀亲父,你不得好死”
“父皇这话说错了,您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儿子可不会舍得您死。”
“那你去死”
皇上抄起地上一个碎了一半的花瓶砸过来。
太子躲过,“来人”
张公公领着人进来,“殿下。”
“把这屋里所以东西都搬出去,只留一张床,打扫干净。”
“逆子,你敢”
张公公已经领着人麻利的往外搬东西了。
黄公公死命拦住完全红了眼的皇上,不让他往太子面前冲。
如今大势已去,宫中是太子说了算,皇上再闹下去,恐怕连这寝殿都没得住了。
东西搬完,屋内也很快打扫干净。
皇上瘫在地上,死死瞪着太子。
太子无所谓,自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眼前的人待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装乖巧,不让自己的“好父皇”寻到错处惩罚他。
“儿臣知道父皇并不想见到我,我也没想着往父皇面前凑,是世子哥哥说要见你,我才陪着他过来的。”
皇上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