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摆着棋盘。
定国公和四皇子分坐两边,定国公执黑子,放在棋盘上,“这几日宫中的情况如何”
四皇子执白子,也随后跟着落下,回道,“父皇心情不好,连大年初一的礼都免了,一直待在雍和殿没出来。”
作为仅剩的皇子,他和母妃大年初一领着一众妃嫔在雍和殿外站了一个时辰,父皇也没出来。
当时母妃很是担心父皇的身体,询问黄公公父皇是不是生病了,黄公公悄声告诉他们,父皇确实是被气着了,大年三十一晚上没睡,精神不佳。
定国公又落下一子,“二皇子的事透着蹊跷,如果真是皇上做的,我觉得他还有别的目的。”
如果仅仅是想发配二皇子,让他在宫宴上发疯即可,没必要让他借由他的口说出当年之事。
宋隐和萧峥还有萧乾也在。
从宫宴回来以后,定国公几人就商议过了,猜不透皇上这么做的目的,只能是让四皇子回去告诉萧娴妃,母子两人小心一些。
“母妃也是这样觉得。所以,不管是入口的东西还是屋里摆放的东西,我都会让人仔细检查,外祖父放心吧。”
宋隐坐在一边,这时才开口,“你们如果感觉到危险,就找孙奇帮忙。”
“孙奇”
四皇子惊诧。
孙奇做禁卫军统领许多年了,他竟然不知道也是表哥的人。
定国公和萧峥还有萧乾也看过来。孙奇是个孤儿,当年老家闹灾害,全家人都死了,他一路逃荒到了京城,不知怎么的入了禁卫军,而后凭着本事一步步爬到禁卫军统领。
“我父王当年曾救过他一命,前几日我去找过他,让他看护着姨母和表弟一些。”
定国公颔首,“有孙统领看护,自然更好,但禁卫军毕竟不能去后宫,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雍和宫内。
皇上坐在软椅上,右手捻着一串佛珠,半闭着眼睛,冷不丁的问,“黄德,你说这么多年萧乾是真的生病了吗”
黄公公微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没说话。
黄公公琢磨不懂他的心思,也没敢贸然开口。
又过了半晌后,皇上再次开口,“四皇子回来了没有”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
皇上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黄公公看得胆战心惊,头垂的更低了。
“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朕去千山寺。”
在定国公府一直待到酉时初,四皇子才回宫,刚进了宫门,就被喊去了雍和宫。
皇上一脸倦容,“这几日朕一直没睡好,明日你陪朕去一趟千山寺,此事不要告诉你母妃,我们悄悄出宫。”
“是。”
皇上挥手,四皇子退出去。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口,皇上看了黄公公一眼,黄公公心领神会,立刻跟出去,吩咐一个小太监几句,小太监立刻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坤丽宫,看着四皇子进去。他又观察了两刻钟,才跑回来禀报。
黄公公听完,进了殿内,“皇上,四皇子并没有派人去送信。”
皇上仿佛没听到,继续捻着佛珠。
黄公公悄悄退下去,关上门,看向坤丽宫的方向。
翌日,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宫中出来,直奔城门。
黄公公坐在前车板上,虽然过了年了,寒风还是很冷,黄公公两手揣在袖子了,背脊弯着。
孙奇带着六名禁卫军扮成寻常护卫的模样护在马车周围。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还有许多禁卫军扮成普通百姓跟在不远处。
马车内垫着厚厚的毯子,毯子上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上摆着棋盘,旁边放着精致的点心和各种瓜果,另一边燃着暖炉,十分暖和。
棋盘上,已经落了不少棋子。
皇上落下一子,“你母妃这几日如何”
四皇子实话实说,“母妃还好,她说事情她没有做过,不会亏心。”
“也是难为她了,容妃一向心计多,她是想临死了也坑你母妃一把,让朕对你母妃起疑。朕和你母妃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岂能不了解她她就是个心软的人。”
四皇子软了眉眼,“父皇相信母妃就好。”
“你呀,还是太小了,有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朕只不过是说了你母妃一句好话,你就高兴成这样,朕如何放心让你做太子”
四皇子悄悄抬眼看皇上,斟酌着说辞,“父皇正年富力强,可以多教导儿臣几年。”
皇上笑着摇头,“朕老了,头上都有白发了。”
“父皇才不老,父皇永远年轻,长命万岁。”
皇上被这话取悦了,笑出声。
黄公公把两只手往袖子里又揣了揣,小心翼翼的吸了几下鼻子,太冷了,他鼻涕都要冻出来了。
马车到了山脚下停住,黄公公小心翼翼的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