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栒的心神还在棋局里没有出来,回了一句,“我表妹的棋局。”
“你表妹”
朱文瞬间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宋宛月,顿时来了精神,“是你姑家的那个表妹”
“嗯。”
朱文一把拉住他快步往国子监里走,“咱们去棋室,你把棋局摆出来我看看。”
许栒不妨,被他拉的踉跄了两步,这才从棋局里回过神来,当即要甩开他的手。无奈朱文拉的紧,他甩了几下没甩开,当即道,“你先放开我”
朱文没放,这些时日他不知听说了多少关于宋宛月的传说,实在是好奇的很,如果不是宋宛月不在京中,他就早找个借口去许家目睹一下真人了。
想到此,他猛然又顿住,看向许栒,“你那表妹来了”
许栒趁机甩开他,往旁边移了两步,离他远一些,言简意赅,“嗯。”
朱文第一反应是逃课去许家,想到许栒的性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棋局更感兴趣了,“离上课还早,咱们快去棋室。”
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哪里早了许栒没理会他,径直往课室走,朱文又凑上前,还要说什么,许栒道,“不急,第三节课就是棋课,到时我们再下也不迟。”
朱文哪里想等到第三节课,可许栒就是一板一眼的性子。让他逃课根本不可能只能按捺下性子等着,第二节课刚下课,他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拉着许栒去棋室。
棋室里的棋盘都是摆好了的。他挑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把两盒棋子都放到许栒面前,催促他赶快复盘。
许栒一子子的摆下去。
朱文看得认真,随着许栒复盘的越多,他眼睛瞪的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瞪出来了,不敢置信,“这、这、这、这”
棋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听到他结结巴巴的话,都看过来,夫子更是走了过来,见棋盘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棋子,以为是两人对的局,仔细看了一眼,然后便惊住了。
“谁执的白子”
“宋、宋姑娘。”
夫子一愣,“谁”
朱文指着许栒,“他表妹,宋宛月。”
夫子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顿了顿后想起来,不可置信。据他听说过的,宋宛月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磅礴大气的气势,可朱文不会撒谎。
“我棋艺不精,只能跟她对弈这些步,表妹和祖父下的那才叫精彩。”
“她能跟老先生对弈”
夫子惊讶。
“自然”
许栒没打算瞒着,表妹的才华越让人知道她就越有名气,想要觊觎或者算计的她的人就会更顾忌她几分。
“不止如此,她和祖父输赢对半,我父亲都自愧不如。”
老先生的棋艺在京城无人能比,一个小丫头竟然能赢得了他夫子震惊不已,“你可复盘一局出来”
“可以。”
许栒把所有的棋子收好,复盘昨夜的棋局。
一众学子都围了过来,夫子更是搬过一边的凳子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随着棋子一颗颗落下,他的心也跟着起伏。
精彩,太精彩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对弈。
棋室里寂静无声。
有路过的夫子感到奇怪,走进来看,见众人都围着一桌,也好奇的过来。这一看,便挪不动脚步了。
许栒复盘完,还没等抬头,夫人已经颤着声音问,“这果真是你那表妹和老先生的对弈”
他知道许栒不可能撒谎,可他还是不敢相信,那样大气磅礴的棋局是一个小女孩下出来的。
“是,这只是她会的一种下法,棋风温和,她还有比较凌厉的。”
夫子不相信,每个人学东西都有自己特定的习惯写字,做文章,下棋都一样,不可能会有两种下法,但许栒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他起身,让其余学子都退远了一些,又让许栒和朱文两人离开现在的座位,嘱咐众人,“从现在起,谁也不许靠近棋盘,我去请祭酒过来。”
说完,他匆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请了祭酒过来。
来的路上,祭酒已经听夫子说了,可看到棋局,还是震惊不小,当即转身往外走。
宋宛月并不知道一盘棋局在国子监引起了轰动,她刚刚陪着老先生用过饭,正在说自己去江南所做的准备。
“咱们三月初二动身,走水路,一应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带了十名护卫”
听她说完,老先生点头,“准备的很充分,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到时都带上,到了江南以后有什么想买的,尽管买下来。”
宋宛月没推脱,“好。”
话音刚落,许良走进来,“老先生,国子监祭酒求见。”
国子监祭酒也是个文采出众的人,年纪比老先生稍年轻一些,两人以前也经常在一起探讨学问。
“请他进来。”
宋宛月起身,“我去外祖母那里。”